罗斯、奥丁、卡特快马飞奔,转瞬来到了城墙高塔,这座建筑用灰石砌成,高耸于帕里瓦城的西北角,每一层都有微小窗口,用于瞭望和搭设箭弩,顶上则是一座铜钟,撞钟人日日坚守于此。
尽管深夏太阳猛烈,南部气温高得让人冒汗,但高塔中只有无数线状日光探入,石壁带来阴凉。登上旋梯的时间虽然漫长,站在钟楼上目睹全城光景,让人惊叹。
稀稀落落的人影分布在城内主道路上,那是做着最后修补工作的深谷城法师。一个巨大的十字行从圣堂中央开始辐射,秘银和乌金镀痕在日光下熠熠发亮,就像一把金色弓箭,直射向罂粟花小径。十字末端本来树立神像的地方,连成正、反两个三角形。
而在三角的外围,则是内外两层圆环,上面蚀刻着看似无意义的古帝国语字母,以及一些复杂符号。这只是城内三**阵之一,就像将大半座城市包裹进一张羊皮卷一样。
“伟大的工程,它好像比毁坏前更美了。”罗斯赞叹道。
“它能抵挡铁骑吗?”虽然花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卡特依然对此十分怀疑。
“现在不能,但我会让它活起来的。”奥丁微笑。
“在此之前,我有些疑惑,想请教你们。在我的法术学羊皮卷上,并没有具体讲述字符的意义。大体上,只给出了力量传输、转换和增幅的原理,以及列举了一些法阵使用的范例——这是一本历史悠久的残卷,很可能还不是法术学发展至巅峰的著作。”
“我想,在双月大陆曾经灿烂的法术学历史上,这本卷轴稚嫩得就像雏儿。而这些伟大遗迹,应该是法术学最辉煌时期的产物。”
奥丁翻动着他临行前留下的手稿,除了三**阵的修复图纸外,还有一些法术学知识的梳理,内容非常繁杂,推导、印证、实验结果整整用了六百多页草纸,放在桌上有两巴掌的厚度。
“拉尔森大人,你看过我的推论,相信也经过了验证,应该对我所述的法术学本质不再存疑——根据世界本源的规律,改变创世粒子的运动状态。”
“但除了基本原理以外,我对法术的理解一无进展。我的知识相对于覆盖城市的伟**阵来说,就好比一块砖石和一座宏伟建筑的区别。”
奥丁叹了口气,说出了实话:“因为法术,发展至今,缺失了太多信息,变成了披着神圣外皮、东拼西凑的肤浅之物。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至少你们还能直接使用扭曲过的理论,不是吗?”
卡特默不作声,对于他来说,即便接受了奥丁的解说,也很难从情感上完全抹除过去信仰给他的影响。
反倒是罗斯更加坚决地否定了圣域,也许是他长期浸淫在司祭团,对圣域和知识体系的虚假认识更清晰的原因。
**师接下了奥丁的说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从我们了解的表象上,找出通往真正法术高塔的路径?”
奥丁合上手稿,又看向了散发着柔和暗金光亮的巨型法阵,笑道:“正是这样。关于帕利瓦城三**阵的认识,相信你们都比我丰富。我在领主府邸还看过一幅小型微缩法阵。”
“首先,请告诉我,那些古帝国语字母和符号到底是什么?”
“我们已经知道,十字代表扭转,三角形代表增幅,圆形代表流动,这三个图案组合的结果,是随意转置输入力量的方向、增强,并向外扩散。但除去那些字母和符号,这个法阵的作用微乎其微,好比一条控制流入流出的管道罢了。”
奥丁说出了他的困惑——羊皮卷上对咒文毫无记载,让他对复杂得像天书一样的符文无从入手。
“《日落魔法》记载了部分城市的法阵,帕利瓦的法阵群被称为‘太阳之眼’,分为三部分,中央圣堂的部分称为‘光辉守卫’,裁判所延伸的部分称为‘灰烬牢笼’,而罂粟花剧场的部分称为‘太阳风’。”罗斯对法术学典籍的研究丝毫不比科莱利差。
“记载的原文是什么?越详细越好。”
奥丁迫不及待地想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可以将现有的法术体系与手中的羊皮卷结合,找到获取强大力量的途径,不仅仅日落帝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更重要的是,即便日后魔族登上双月大陆,他也有抗衡之力。
“‘太阳之眼’为神圣奥西里斯和七圣徒的伟大造物,庇护南部大地不受邪恶侵扰。‘光辉守卫’上记载了圣徒薇拉、圣徒安威、圣徒帕珥的故事,他们分别掌管光、热和生命。”
“薇拉脚下是七翅鹰鹫,持光辉之弓,安威骑着长鹿角鹅羽的巨蛇,执火矛,帕珥坐在三眼鹿灵上,握圣树法杖。”
“听起来怎么像使徒?”奥丁情不自禁地自语。使徒是阶级分明的魔族中,一个高贵阶层的称谓。他从前未接触过人类大陆的文明,自然对这些神话传说有隔膜。**师的描述,首先让他想起的,是阴影大陆上那些强大的敌人。
“什么?”罗斯没听清奥丁的说话。
“没什么——请继续,你说法阵上描绘了他们的故事。”奥丁回过神来。
“深渊赫拉法从黑海海底爬出,让闪电、黑潮、酸雨布满人间,大地之上十年无光,尸骨遍野。圣徒奉真神之名,拯救世人。”
“薇拉、安威、帕珥与赫拉法在大地南端战斗了整整十日十夜,薇拉用光辉之弓射穿了黑夜,安威用火矛插入黑海,帕珥用圣树法杖让大地长满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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