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堆着积雪的坟头在小山的一角,旁边一片空旷,显眼地静卧着,一如昔日静好的女子。
叶爸爸站在坟前,用手扒开了积雪,赫然的几个大字立于碑上——叶显爱妻王月娴之墓。
粗糙的大手懂得通红,却还是细心地,一丝不苟地把墓前的积雪巴拉开来。
“阿娴啊,咱们的小荷来了,你瞅瞅。。。。。。”男子对着坟头,看了一眼小路上尚未消失的汽车的黑点。
“阿娴。。。。。。等我把这边的田地转了手,天暖和了,我就把你带回家,咱们的小荷,在苏家,定会比原来强上百倍的。天暖和了,我们就走,你说,好么?”
一阵北风吹来,坟头上的积雪吹落了几许,我们姑且认为这就是应答了。
一个人的时候,风吹草动都是回应,都是想象。
一个人的时候,凭着想象,才能自言自语,自暖,自欺欺人。
叶父在坟前一呆就是几个钟头,天都有些昏暗,才踩着在寒风低温下已经结起了薄薄一层冻的软硬不匀的路,回去。
漆黑的夜幕下,坟头直直地对着那方道路绵延地伸向远方的星空白雪,像一个慈母看着守卫者一个归去的。。。游子。
乡下的小村庄,冬日的傍晚不怎么热闹,但是春节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调皮的孩子的吵闹声,大人的训斥声,放着花炮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给这小村子添了不少的活力,却也给坐在屋里有些暗黄的灯泡下的男人,增了寂寞。
一年以前的光景,妻女笑着环绕的灶台,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从枕头下抽出一封已经开了口的暗黄色信封,粗糙的手一点一点地将管家临走时塞下那封白色崭新光滑的纸张上陈铺的内容信再次细细地读了个遍,确认那里的意思,真的又是一场别离,一场永生不见,热泪迎着空气一点点润湿了已经弯着背沉默了很久的男人的眼眶。
对着满室清冷的空气叹了口气,谁家能够允许自己的亲生子女,对着外人喊着阿爸阿妈,对着外人想得比自己的亲父母还亲呢。
也只有他家那个乖巧的傻女儿。
可是,苏家的人却非一并都傻了啊。
若是在意这姑娘的心思,想必也是对她很好的吧,叶父找回了一点宽慰,摸着进去黑灯瞎火的厨房,将中午没有吃完的饭菜,热了吃也是香的很,吃着吃着就很理所当然地吃出了满脸的回忆。
、所谓秦家
(真是个。。。奇怪的阿姨,以荷咬着嘴里的筷子,愣愣地想。)
苏以荷回来,苏以珍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后头,急忙着问,姐,没给我带什么特产么,小脸里满是渴望。
苏以荷拿出背包里的一个口系的紧紧的纸袋子递给苏以珍,这是特产,看你敢不敢吃。
苏以珍接过来,谄媚地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袋上的橡皮筋,炸得白的金黄的还有灰青色的东西,一股异味儿挡都挡不住地窜了出来。
苏以珍连忙捂住了鼻子,把袋子提着伸得老远,惨叫道,姐这是什么啊,能吃么?
苏以荷笑了,转过身,细细的指头夹了一块儿灰色的东西,毫不迟疑地放入口中,嚼得香甜的模样。
苏以珍看着姐姐喉咙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半天,问,姐,你没事吧。
苏以荷翻了个白眼,憋着唇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以珍见以荷面不改色确实是没什么事的,小手捻啊捻的左挑右选夹住了一块最好看的塞到嘴里,含住!
一瞬间,脸都绿白了,看着姐姐,想吐又不敢吐,小脸上表情;风云变幻的那叫一个丰富。
苏以荷见了苏以珍的傻样,忙道,嚼嚼啊,这东西是越吃越有味儿的,我们小镇山好水质好,做出来得臭豆腐可是很有名呢,前天下午阿爸走了好几家的店铺才买到的呀。
苏以珍含泪,听话地瘪着嘴巴机械地动了动,不一会儿,果真越动越快,咕咚一下咽了下去,眸子精光四射,张嘴,姐,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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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爷初五那天便回了首都,念念不舍地,却又无奈那边的老战友们催促地紧。
初八这天,苏以珍拖着苏以荷终于如愿地跑到秦家拜年去了。
一身纯白色的小袄加上小皮靴,当真是活泼灵秀的,以荷穿了一件咖啡色得长风衣,黑色的头发柔柔地披散着;脚下穿着暗灰色的休闲鞋子,姐妹俩的一灵动一静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路上,苏以珍很认真地给苏以荷将待会儿要去的秦家里的一些零碎的事儿。
姐,秦翊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在他面前不要提起他爸爸,知道么?
姐,秦翊的妈妈薛阿姨,比较严肃。。。古板,如果一直板着脸,姐姐不要害怕,慢慢习惯了就好。
姐,秦家的家规很严,不过翊哥哥的性子很随和,反正姐姐见了就会知道了。
姐,秦家的饭菜不怎么好吃,都是素的,好像薛阿姨是个素食主义者。
姐,秦家。。。。。。
诸如此类,苏以珍对于秦家,颇有不满,但还是巴巴地来了,又不知是为了哪出。。。。。。
汽车停在了一个很古朴威严的大院前方,门口还立着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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