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各人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玄难叫道:敌人放毒,快闭住了气,闻解药。但过了一会,不觉有异,反觉头脑清爽,似乎花香中并无毒质。
外面那人说道:七姊,是你到了么五哥屋中有个怪人,居然自称安禄山。一个女子声音道:只大哥还没到。二哥、三哥、四哥、六哥、八弟,大家一齐现身吧
她一句话甫毕,大门外突然大放光明,一团奇异的亮光裹着五男一女。光亮中一个黑须老者大声道:老五,还不给我快滚出来。他右手中拿着方方的一块木板。那女子是个中年美妇。其余四人中两个是儒生打扮,一人似是个木匠,手持短斧,背负长锯。另一个却青面獠牙,红发绿须,形状可怕之极,直是个妖怪,身穿一件亮光闪闪的锦袍。
邓百川一凝神间,已看出这人是脸上用油彩绘了脸谱,并非真的生有异相,他扮得便如戏台上唱戏的伶人一般,适才既扮唐明皇又扮梅妃的,自然便是此君了,当下朗声道:诸位尊姓大名,在下姑苏慕容氏门下邓百川。
对方还没答话,大厅中一团黑影扑出,刀光闪闪,向那戏子连砍七刀,正是一阵风风波恶。那戏子猝不及防,东躲西避,情势甚是狼狈。却听他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但风波恶功势太急,他第三句没唱完,便唱不下去了。
那黑须老者骂道:你这汉子忒也无理,一上来便狂砍乱斩,吃我一招大铁网手中方板一晃,便向风波恶头顶砸到。
风波恶心下嘀咕:我生平大小数百战,倒没见过用这样一块方板做兵刃的。单刀疾落,便往板上斩去。铮的一声响,一刀斩在板缘之上,那板纹丝不动,原来这块方板形似木板,却是钢铁,只是外面漆上了木纹而已。风波恶立时收刀,又待再发,不料手臂回缩,单刀竟尔收不回来,却是给钢板牢牢的吸住了。风波恶大惊,运劲一夺,这才使单刀与钢板分离,喝道:邪门之至你这块铁板是吸铁石做的么
那人笑道:不敢,不敢这是老夫的吃饭家伙。风波恶一瞥之下,见那板上纵一道、横一道的画着许多直线,显然便是一块下围棋用的棋盘,说道:希奇古怪,我跟你们斗进刀如风,越打越快,只是刀身却不敢再和对方的吸铁石棋盘相碰。
那戏子喘了口气,粗声唱道: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忽然转作女子声音,娇娇滴滴的说道:大王不必烦恼,今日垓下之战虽然不利,贱妾跟着大王,杀出重围便了。
包不同喝道:直娘贱的楚霸王和虞姬,快快自刎,我乃韩信是也。纵身伸掌,几那戏子肩头抓去。那戏子沉肩躲过,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啊唷,我汉高祖杀了你韩信。左手在腰间一掏,抖出一条软鞭,剧的一声,向包不同抽去。
玄难见这几人斗得甚是儿戏,但双方武功均甚了得,却不知对方来历,眉头微皱,喝道:诸位暂且罢手,先把话说明白了。
但要风波恶罢手不斗,实是千难万难,他自知身受寒毒之后,体力远不如平时,而且寒毒随时会发,甚是危险,一柄单刀使得犹如泼风相似,要及早胜过了对方。
四个人酣战声中,大厅中又出来一个,呛啷啷一声响,两柄戒刀相碰,威风凛凛,却是玄痛。他大声说道:你这批下毒害人的奸徒,老和尚今日大开杀戒了。他连日苦受寒毒的折磨,无气可出,这时更不多问,双刀便向两个儒生砍去。一个儒生闪身避过,另一个探手入怀摸出一枝判官笔模样的兵刃,施展小巧功夫,和玄痛斗了起来。另一个儒生摇头晃脑说道:奇哉怪也出家人竟也有这么大的火气,却不知出于何典伸到怀中一摸,奇道:咦,哪里去了左边袋中摸摸,右边袋里掏掏,抖抖袖子,拍拍胸口,说什么也找不到。
虚竹好心起,问道:施主,你找什么那儒生道:这位大和尚武功甚高,我兄弟斗他不过,我要取出兵刃,来个以二敌一之势,咦,奇怪,奇怪我的兵刃却放到哪里去了敲敲自己额头,用心思索。虚竹忍不住噗哧一笑,心想:上阵要打架,却忘记兵器放在哪里,倒有趣。又问:施主,你用是什么兵刃
那儒生道:君子先礼后兵,我的第一件兵刃是一部书。虚竹道:什么书是武功秘诀么那儒生道:不是,不是。那是一部论语。我要以圣人之言来感化对方。包不同插道:你是读书人,连论语也背不出,还读什么书那儒生道:老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到论语、孟子、春秋、诗经,我自然读得滚瓜烂熟,但对是佛门弟子,只读佛经,儒家之书未必读过,我背了出来,他若不知,岂不是无用定要翻出原书来给他看了,他无可抵赖,难以强辩,这才收效。常言道得好,这叫做有书为证。一面说,一面仍在身上各处东掏西模。
包不同叫道:小师父快打他虚竹道:待这位施主找到兵器,再动手不迟。那儒生道:宋楚战于泓,楚人渡河未济,行列未成,正可击之,而宋襄公曰:击之非君子。小师父此心,宋襄之仁也。
那工匠模样的人见玄痛一对戒刀上下翻飞,招数凌厉之极,再拆数招,只怕那使判官笔的书生便性命之忧,当挥斧而前,待要且战。公冶乾呼的一掌,向他拍了过去。公冶乾模样斯文,掌力可着实雄浑,有江南第二之称,当日他与萧峰比酒比掌力,虽然输了,萧峰对他却好生敬重,可见内几造诣大是不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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