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海中晃荡,所以他要下山,他要寻找火麒麟,他想知道那一年领着火麒麟而来的人究竟是谁,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又或者与他有何联系?
几番生死,几度重生,他历尽了痛苦,越脆弱的时候,那股从心脏散发出来的力量便越猖狂,斑纹开始顺着他的心口往外长,而那一年金殿的大火,似乎开启了他身体里的另一种可能。
他不是人,是魔,所以才会有魔气,魔花才会在他的身体里滋长。
时间越久,宿无逝就越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行正道,做善事,即便他再怎么抑制,也控制不住自私善妒的天性。他太会隐藏自己,所以夙溪才没有发觉,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只有他自己看着自己每天经历的改变。
他越发看淡了生死,越发轻贱了人命,越发想要控制甚至占有自己在意的。
宿无逝慢慢蹲在了水边,伸手捞了一捧清水,目光落在清水中倒映出来的他金色的双瞳,随后缓缓勾起嘴角。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天性便是如此,何必克制。
宿无逝眸光一凛,手中的清水化作一柄细长精致的水剑,直接朝他身侧的一棵槐树而去。
水剑刺入槐树,顿时将一整颗槐树从根到叶统统冻住,与此同时,在槐树身后闪出一抹鲜红亮丽的身影,李南栎抖落了袖子上的冰碴,朝宿无逝的背影瞧去。
“才刚醒来,火气就这么大。”李南栎嗤了一声。
宿无逝腰背挺直,问了句:“你找我?”
李南栎点头:“是,我是来告诉你,若想从这里离去,只有夙溪的心头精血解开赤石封印才行。”
“若我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都要死在这儿,千秋定一旦有人闯入,便会每日以闯入者的灵力供养这被尘封的万物,我们进来时间不长,暂且还没什么大碍,但若三五个月再不出去,就会老死其中。”李南栎伸手拨弄了一下银色的头发,那张书生脸严肃了起来:“我是妖仙,你是魔,我们寿命本就高于人类,这里住个十年八载的没问题。不过你好好想想,夙溪是人,她体内的灵力最为旺盛,千秋定第一个消耗的便是她,我不过取她心头几滴精血,三五月后,她失去的将会是青春容颜,甚至是生命。”
宿无逝的双手在袖中握紧,他脸色发寒,牙根紧咬,对于千秋定,他根本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分辨李南栎的话真假如何了。
“取心头精血消耗的灵力很大,按理来说我那日取她心头精血,她至少得睡上几个月才是,但不过三日她便醒了,难道你以为是她身体变好了还是道行变高了?”李南栎笑了笑:“她之所以会早醒,当然是因为千秋定已经在加速她的寿命,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以赌一赌,用夙溪的十年寿命,赌我有无撒谎。”
宿无逝猛地转身,眼神之中已有杀气,他身后的小溪溪面上不断颤动的水珠正预示着他此刻不稳的情绪。
李南栎往后退了几分,几乎躲入了阴暗之中,他道:“不奉陪了。”片刻后,李南栎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于这一处,只留下几朵花瓣飘在小溪的水面上,也不知随着流水,去往何处。
宿无逝握紧的手松了松,定在原地许久才逐渐放松,从溪水中捞出了两条还算肥美的鱼便打道回府。
李南栎说的话,每一句都在攻心,他是舍不得看夙溪痛苦一分一毫,但更无法容忍夙溪身上的一切被不属于他的人或事夺走,哪怕是灵力、寿命,他统统不允许。
回到了夙溪的门前,里面的灯火是灭的,也没有人在里头,这么晚了,让她早些回房,怎么此刻还未回来?
宿无逝眉头紧锁,心下有些慌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脚下生风,眨眼般的功夫便越过了长廊,来到方才两人说话的平台上,这一处地面还留有卞舞华与李南栎打抖的痕迹,平台上空无一人。
宿无逝大步朝自己房内走去,踩过已经破坏了的门板,三两步入了房内,看见夜风吹起的纱帐中,正躺在他床上盖着那劲竹花纹外衣的夙溪,提起的心脏终于归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鱼儿,将这两条鱼丢入了一旁的水盆中,那水盆里有从旁边瀑布里接的半盆水,刚好养着这两条鱼。
小鱼儿碰见了水,顿时活了过来,一条金黄,一条青灰,两只在铜盆中穿梭游走,倒是挺好看。
夙溪最近昏沉得可以,只要躺着闭上眼睛不消片刻就能睡着,也不知是不是睡神附体,整天这么睡,她还是有些不精神。
宿无逝说出去给她找吃的,她本想躺在床上眯一会儿,等对方回来的,谁料想这一眯就彻底熟睡,再睁眼时,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鼻息间呼吸的气息似乎碰到什么重新扑到了她的脸上,夙溪这才睁开眼,入眼看见的便是一面肉墙。
她先是一愣,随后背后一凉,浑身的鸡皮疙瘩纷纷竖起来,头皮发麻地慢慢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宿无逝的双眼还是闭着的,只不过眉心皱起来,呼吸很浅,睡得并不深。
夙溪微张嘴,脑子里顿时像是有火山喷发一般,整个人都懵了,她的目光慢慢往下移,入眼看见的便是宿无逝松懈的衣领,毫无形象地敞开,最后收于腰线处。
他的腹部还有狰狞的伤口,伤口处有结痂,可怕的疤痕周围遍布蓝紫色的斑纹,那斑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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