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桩谋逆大案,主犯抵死不认,反道狱方诬陷,证人又是满口疯言疯语,弄成了一场荒唐闹剧。随来的衙役们虽然绷着脸,心里都暗暗好笑。
监狱的狱卒又是一种情形。鲍横等人被捆着跪在阶下,如同囚犯,其他人脸上时青时白,都知道大事不妙。刘辨机抖着鼠鬚气急败坏,卓天雄则用眼角余光四处看着,万一何清河翻脸,当堂拿人,他就要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了。
薛霜灵左右都是死,倒把生死置之度外,仰着脸,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白雪莲手指微微发颤,她没想到娘姨也会成了狱方的人证,娘姨的供词究竟会是什么呢?
宁远知县被弄得手足无措,品味着薛霜灵的供词,想笑又笑不出来。良久搭讪道:老大人的眼睛病了有些r子了。
何清河似乎对公堂上这些荒唐司
空见惯,神s全无异样。知县的话虽然不大妥当,何清河也不欲给他难堪,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应道:往年熬夜看卷子,被烟薰的。治不好也就不再治了。
宁远知县忙道:哎呀,老大人是国之g城,怎能如此c劳。下官认识几个大夫,请来给大人看看如何?
何清河点头敷衍道:多谢多谢。
说话间玉娘已被带到堂上,她穿了身青衣,蹙着眉头,满面惊恐,一双小脚骇得几乎软了,被人扶着勉强走到堂上,便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子不住战栗。
刘辨机森然道:裴犯,将你的供词给两位大人说说。
罪妇裴青玉,罗霄山人氏……玉娘连头也不敢抬,颤声道:乃逆匪白孝儒妻妹。白孝儒所开酒店实为白莲教窝点,罪妇……是知道的。家姊裴丹杏嫁予白孝儒,生有两女一子,案发后其子曾到我处……后不知所终……
你胡说!
白雪莲淒声道:娘姨!你说实话啊,英莲被他们囚到狱里……何大人是清官,必能给我们个公道的!
薛霜灵却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认出来了,是牛魔王养的那只鹦鹉精,转世成了这个s货。不知道吃了多少男人的s东西,学得一条好舌。
玉娘脸上青红不定,她紧张之下,教好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畏惧地看了何清河一眼,不敢开口。
刘辨机朝白雪莲喝道:大胆刁犯!你敢咆哮公堂!
何清河道:唔。白雪莲,你且不许c话,待裴犯讲完再说。 裴犯,你继续说。
白雪莲咬牙忍住,只听玉娘说道:白孝儒屡试不第,对朝廷心生怨恨,数年前便与白莲教勾结,抛弃祖业,举家迁入深山,托名酒店,实则暗中为白莲教传递消息。
后又指使长女白雪莲投入罗霄派门下,习武练艺,图谋不轨。好在……好在天网恢恢,被阎狱正d烛其j,派人将白孝儒父女与前来取信的薛犯等一同捉拿归案。白孝儒认罪后病死狱中,白雪莲拒不认罪,被关押至今,罪妇……可以作证。
白雪莲刚要开口,何清河说道:此案的头绪甚多,眼下天s已晚,暂且退堂,先将各犯带回狱中,晚间再行审理。
衙役禀道:请问大人,鲍狱正等人如何处置?
一并带入牢内关押。其他狱卒不拘,但严禁出狱。 何清河朝宁远知县拱了拱手,还请贵县费心,遣人接管守查等事。从现在到案情查明,此狱许进不许出。
宁远知县忙起身应道:遵命。请何大人放心,卑职立即派人看管。
何清河拱手称谢,然后道:白雪莲,你随本官到后堂来。
真相
刘辨机关上门,绕室疾走。卓天雄抱着肩膀在旁看着,过了半晌道:刘夫子,现在还有什么计策?
刘辨机颓然坐在椅中,喃喃道:听天由命,听天由命……
卓天雄狠狠笑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刘辨机浑身一震,下死眼盯着他。
还用盘算?!白婊子死不认罪,把案子揭了个底儿掉;姓薛的婊子装疯卖傻,把供词搅成一盆烂糨糊;姓裴的虽然听话,但何清河岂是好骗的?要不了两下,就漏了馅。 还留在这里,非等姓何的把咱们一锅烩了吗?
刘辨机怔怔道:这一回真是山穷水尽了……
不见得。说着堂后走出一个人。
天羽!两人彷彿捞到救命的稻草,连忙起身迎上。
孙天羽神情凝重,我回来已经一个时辰,里面的动静我也约略听见了。先说三桩事——一个是白莲教已被剿平,除红y真人薛玉英潜逃待捕以外,其他逆匪都被一网擒尽。
这是桩大事。反乱既平,马上就该结案了。
第二桩,两广等六省府县联名上书,请旨给督抚大人,封德明封公公立生祠。
第三桩,豺狼坡监狱缴获白莲教逆匪密件,各府按件捕拿逆匪一百余名,经查确实无误。 此案列为军功之后,为刑名第一大功,已上报朝廷。
刘辨机合什道:佛祖保佑!
孙天羽笑道:卓二哥,不用急着走了吧。
卓天雄笑道:果然是喜事。不过眼下就有个大理寺右丞在狱里查案,连鲍横也被拿了,说不定等恩赏下来,咱们就都在囚牢里谢恩了。
拿了鲍横正好。孙天羽心里对鲍横恨极,脸上却不动声s,私j女犯终究遮掩不住,就让他来顶缸。
卓天雄道:那白雪莲要攀咬起来呢?别忘了,那婊子咱们都没少弄。想跟鲍横撕掳开来,只怕不容易吧。
孙天羽心知肚明,白雪莲最恨的除了阎罗望多半就是自己。能叫他死,绝不会让他活。他反覆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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