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大事就是三皇子的大婚了。承文伯的庶女陈滢已经被陈家开祠堂记名为嫡出,且是太后亲自赐婚,婚期已经定,但听说,陈滢二月里回乡受了风寒,春夏之交转了咳喘之症,正在调养。太后格外关切,已经叫了太医院的两名太医去陈家为未来的三皇子妃诊治。
绮年笑吟吟席间坐下,便与人搭起话来。永安侯夫人带着庶女孟涓邻她而坐,绮年少不得要问安,又问阮盼如何。阮盼已经快要生了,自是不能出门的。永安侯夫人虽来坐席道贺,却也有几分惦记,闻言便笑道:“□都备下了,瞧着也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太医来瞧过,说多半是个男胎。我出来了,公主就在家里盯着呢。”
绮年听了自然欢喜。阮盼虽是小儿媳,但前头的公主嫂子能生,她若生了女儿不免被比了下去,还是生儿子的好。少不得要笑着贺永安侯夫人一句,又瞧着孟涓道:“妹妹也大了,记得初见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
孟涓今年也十三岁了,果然是大姑娘的模样,虽不如堂姐孟湘有才名,但因跟弟弟是一对龙凤胎,素得永安侯夫人喜欢,如今带出来,就是打算着给她找婆家了。听了绮年的话就笑道:“个子倒是长高了好些,只是脾性还是那样的憨。”
绮年听了笑道:“这正是伯母疼爱的缘故,才养得妹妹凡事不c心,且是福气呢。”永安侯夫人养庶女还是厚道的,平日里从不苛待,待到了成亲的年纪找一门低些的亲事,叫庶女将来过得平平顺顺也就是了。
绮年这么一说,旁边也有不少人凑趣夸起永安侯夫人厚道来,便有人笑道:“世子妃也是有福的,郡王妃也是厚道之人,有这样的婆婆,那是多少姑娘求不来的。”
绮年瞥了一眼,见是东阳侯夫人的娘家亲戚,也不知是嫂子还是小姑,具体姓甚名谁也记不清了,只是看脸儿熟悉罢了,便笑了笑道:“都是姑,东阳侯夫人自然也是如此的。”
这话当即就把人噎了个倒仰。因东阳侯夫人却不是个多么宽厚的婆婆,长子娶的媳妇不怎么合她的心意,虽不说苛待,却也没少折腾过。那妇人自知东阳侯夫人的德性,既不能说她好,又不能说她不好。因绮年把郡王妃与东阳侯夫人并称,明明是句恭维话,若说不好,岂不是也说郡王妃不好?若要说一个好一个不好,绮年又有一句“都是姑”在那里等着,总不能说东阳侯府里良莠不齐罢。
绮年无心与人斗嘴,这可是吴知霄的好日子呢,只堵了那妇人一句,就转脸与别人说起话来,众人也就识相地将话题转了开来。说起来,自打郡王妃作主为郡王世子娶了这么一位世子妃,私下里便有人议论说郡王妃未必就如面儿上那么厚道,若是当真视继子如己出,多少高门大户的女儿娶不得,偏就娶了个孤女。
自然这些话都不能拿到绮年面前来说,众人便说起这些日子京城里一桩桩的亲事来。吴知霆娶了张沁自也算一件,便有人笑道:“这大少乃乃自己还是新妇呢,就给小叔忙起来了,也是不易。”
一说到张沁,那自然就要说到张淳,就要说到恒山伯府,刚才东阳侯夫人那亲戚被绮年堵了一堵,心里不自在,便笑道:“说起来苏少乃乃真是有福气,这嫁过去才不到一年呢,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有张家少乃乃,如今也有孕了,听说世子妃跟张少乃乃还是闺中好友?”一边说,一边眼睛往绮年小腹上扫,只差问一句绮年是否有孕了。
永安侯夫人怡然笑道:“苏少乃乃确实有福气,不过妇人开怀有早有晚,便是成亲三四年再一举得男,这也是福气。”
永安侯夫人这么一说,旁边便有几人附和,倒弄得那妇人没趣,也不敢再说什么。绮年感激地对永安侯夫人笑了笑,捉了个空低声道谢,永安侯夫人也低声笑道:“这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本是实话罢了。倒是世子妃真要谢我,我还当真有一事想问你。听说吴府三少爷今年也十五了?”
绮年想了一想才知道这个三少爷说的是吴知,不由得看了一眼在旁边与人说话的孟涓。永安侯夫人微微一笑,绮年便知自己猜对了,笑道:“知表弟确是十五了,舅母也正替他c心这事,只不知有没有这个缘分。”永安侯夫人说这话,自然就是让她去递个话儿。说起来都是庶出,孟涓若当真嫁给吴知还算低嫁,吴家自然没有人敢对她不好的。似永安侯夫人这样的嫡母,已然是很替庶女盘算的了。
永安侯夫人也不过是托人问一声儿罢了,闻言会意一笑,转开去说别的了。绮年心里挂了这件事,酒过三巡便去寻了李氏。
李氏今日虽忙,心里却极欢喜,听了绮年递来的话,想到吴知若能娶到侯府女儿,自己这个嫡母也算是尽到责任了,顿时心里一松,觉得压在肩膀上的担子又去了几分,少不得拉了绮年的手又嘘寒问暖了半晌,打算着今晚就与丈夫说这件事,早些定下来早完了心事。
这样大喜日子,绮年自然不好总拖着李氏说话,说罢这事就要回自己席上,转头却见如鸳匆匆过来,小声道:“立秋说世子要回去了。”
绮年一怔:“为何?”若无大事,赵燕恒决不会在吴家的喜宴上提前离席。
如鸳把声音压得更低:“立秋说,黄河决堤了,消息已经报到了皇上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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