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除了高文和裴峨。
对诸羽林郎来说,高文不近女色是惯例,裴峨今夜也不要女人,却是天大的意外。
立马就有人嚷嚷起来:“唉唉!玉山今天怎么吃斋念佛了?!”
“我今天不要!”他嘻嘻一笑,对众兄弟说:“今夜自有更好的安排。”
诸羽林郎皆不解,唯有柳垂荣一手操办,心下清明。他一手搂软玉佳人,一手举杯,笑笑:“那是当然,玉山才纳新宠,还在蜜里调油的阶段。”
众人一听来了兴趣,纷纷问裴峨纳的是谁,怎么都不通知一声。
“一个小妾室,犯不着惊扰众兄弟。”裴峨哈哈大笑,他也不避讳,径直告诉大家:“我纳的就是莲华寺后山之人。”
诸羽林郎听了皆开始回忆,大多数人早将此事抛之脑后,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一笑而过。有两、三位羽林郎还隐约记得徐卷霜身形的,笑意就稍微浓了些。
忽听高文缓缓道:“先前,她在莲华寺顶撞我——”
他只说半句,顿一顿,院中已是鸦雀无声。
裴峨心想:高文怕不是仍耿耿于怀,不喜徐卷霜?
裴峨便欲启声,劝高文算了,看在她做了兄弟女人的份上,给个面子。
裴峨刚刚张开双唇,听见高文说出了下半句:“第一次有女人敢同我争辩,还觉得她与别人不同。”
裴峨喉头一哽,把话咽进肚里,合上了唇。
“却也一样。”高文又说:“枉我高估。”
裴峨左边唇角勾一勾:“呵呵,我能得她,还多亏了升耀。”
升耀是柳垂荣的表字。
高文自斟自饮一杯酒,半响,转头望向柳垂荣:“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柳垂容起初听高文那几句话,就始料未及,僵了僵。这会高文转脸来对看他,柳垂荣不得不应对,轻声地说:“有些时候了,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反正那天刚好玄郡王来南衙。”
高文听罢,抿一口酒:“这事跟段秦山有关?”
“同玄郡王没得关系,他就随意听了听,连玉山纳的是哪家的都不知道!子文,你不问我什么时候的事么?这不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嘛!就记得那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接了一桩皇上命玄郡王过来传的旨意,提他一下,算是那天的一个显要标记!”柳垂荣说到这,望了裴峨一眼,见裴峨含笑点点头,似不介意。柳垂荣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高文讲了:“玉山那天说,他还记挂着莲华寺的小娘子,又怕王远达不肯将侄女予他。我就给玉山出主意,叫他去王家骗说,已经得了小娘子的身子,王远达还会不松口?”
高文听了,面色如常,淡淡问:“王远达是谁?”
“呵呵,子文,这话满朝文武估计也只有你问得出来。”柳垂荣还没回答,裴峨突然抢着开口,朗声轻笑道:“王远达现任着朝议大夫。”裴峨似乎对高文过度关心他的新妾,并无不满,反倒将徐卷霜的身份,知无不言,尽皆告诉高文:“她便是王远达的侄女,前司农寺卿王远乔的嫡女。”
高文手举酒杯,平静道:“都不认识。”
“呵——”裴峨发出一声轻笑,目朝高文,漆眸犹如幽潭:“她闺名叫做玉姿。”
“嗯。”高文嗯一声,喝一口酒,不以为意:“她也没什么好的,难为玉山你还大费周章。”
高文不再说话了,只慢慢喝酒,不急不慢。裴峨同样也不再言,一直冲着高文笑。
气氛尴尬,柳垂荣忙打圆场:“子文,你这么说可不对。所谓乱花各入人眼,玉山相中了她,自然肯为她上心。”
“呵呵,升耀说得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裴峨抬手自前方案几上取了酒壶,又拿了杯子。他吊儿郎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倒边说:“我这人俗,不及子文你眼高。我就好她这口,乍一看是不怎样,仔细观察,五官其实都生得耐看……等我滋养她几年,把肤色养白点,保证出挑。”裴峨望一眼柳垂荣:“再说,嘿嘿。”
裴峨和柳垂荣同时想起柳垂荣吟的某句歪诗,相视一笑。
除了高文,其余十位羽林郎都是久经风月,听裴峨说了“嘿嘿”就不说了,想几秒就心领神会,一齐大笑起来。
数位羽林郎直道:“玉山好福气啊!”
“承让承让。”裴峨放了酒杯,向众位恭贺他的兄弟抱拳。
高文绷脸又喝了一杯酒。
裴峨边笑边瞥高文,他的目光在高文身上落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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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卷霜同琵琶回到玉姿阁,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听见有人叩门。琵琶闻声就要去开门,徐卷霜将她一拦:“先等等。”
徐卷霜将窗户微微开了一道缝,瞥见站在门口敲门的不是高文,而是早上来唤她们去灵堂的那位小管家,便松下心来。她关了窗户,对琵琶说:“你去开吧。”
琵琶开门,小管家气喘吁吁:“姿夫人,老太君、老太君急命你速离家中,去城郊别院暂住!”
“老太君干嘛莫名其妙下这个命令?”琵琶果断就顶了小管家一句。
小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张口半天不得继续说话。
“做甚么,你交待清楚!”琵琶言语更加强势。
徐卷霜拉了琵琶的袖子,她自己上前一步,绕到琵琶身前,问小管家:“就只有我?”徐卷霜见小管家似乎是匆匆跑过来的,仍在佝着腰,上气不接下气,便道:“小哥,你慢慢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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