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抱歉地笑了笑:“下到谷底时用刀剑开路,磨损太厉害。”
沈庭央热情地拔出楚腰弯刀:“喏,用这个。”
亲卫们确认他没开玩笑,接过来诚惶诚恐地把野猪大卸八块,倒是真好用。
“照这里的天色,三个时辰后你们身上蛊虫去除,天已经黑了。”沈庭央跟燕慕伊几人商量着,“到时我和侯爷去探路,尽早护送陛下他们离开。”
太子说:“父王和小妹幸而未中蛊虫。”
沈庭央:“那还好。”
“我们下来的路已经被泥石流覆盖。”燕慕伊说,“西侧或许有路可走。”
花重点点头:“这里危机四伏,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能太分散。”
几人大致商量一番,辛恕采了不少草叶回来,问:“肉要炖着吃,还是烤着吃?”
沈庭央眼睛一亮:“那草叶是调味的?”
“嗯。”辛恕点点头,“小王爷喜欢什么口味?”
沈庭央喜欢甜的,但想想,这要求有点麻烦,便道:“要么就烤着吃,做成咸辣口味吧。”
辛恕摘下斗笠,取一只侍卫刚编好的竹筐清洗草叶:“我记得你爱吃甜,做个糖醋味的好么?”
“啊。”沈庭央雀跃道,“真能行?”
燕慕伊看见辛恕洗手作羹汤,十分自觉地捋起袖子搭石灶,太子和沈庭央溜达一圈回来捡了干木柴,几人围一起点火。
亲卫们反倒手足无措站在旁边,看着王孙公子们下厨,太子手一挥:“去歇着吧,养好精力,天黑或许还要赶路。”
好在随行队伍带了锅,他们又起几处灶火,辛恕先将一块野猪后腿肉用香料腌制,给沈庭央做糖醋口味的炖肉。
燕慕伊十分闲不住,居然捞了两条鱼回来,嚷嚷着在旁边要烤鱼、烤兔子。
辛恕不冷不热道:“兔肉香辣的好吃。”
燕慕伊厚着脸皮蹭上去撒娇:“烤兔子多方便,我给你抓条蛇回来做香辣的好不好?”
辛恕一掌怼开他:“蛇肉要清炖。”
燕慕伊一脸受伤的表情,捂着被他打的胸口:“行吧,你长得漂亮你说了算。”
沈庭央从调味用的草叶筐里揪出一片,好奇地尝尝:“没什么味儿啊?”
太子也尝了点:“应当是入热水后才发味出来。”
“会是甜的吗?”沈庭央问。
花重:“应当是酸的。”
燕慕伊:“甜的吧?”
辛恕洗了手回来,瞥一眼:“……都给我放下,快被你们尝完了。”
几人乖乖放下,又开始研究别的香料。
“辛恕宝贝儿,我是不是中毒了?”燕慕伊凄惨地凑过去,凤目含着泪光,“我头晕。”
辛恕深吸一口气,想打死他:“你吃了多少桃青叶!”
燕慕伊柔柔弱弱一晃身子就往他身上倒,抱着他腰不撒手:“也不多,扶我一会儿就好了。”
辛恕气得眼尾羞赧发红,玄铁面具挡着的脸颊或许也红了。
另几人研究香料兴致勃勃,各种组合试用在烤肉上,千奇百怪的口味层出不穷。沈庭央阴差阳错险些混出一份毒|药,被薄胤和花重眼疾手快夺了下来。
“这块变成豆腐味了。”沈庭央尝了太子亲手烤的肉,十分崇拜,“太子哥哥好厉害!”
太子哭笑不得,把肉烤成豆腐,到底厉害在哪。花重已经习惯了,他发现沈庭央对太子简直无条件无原则崇拜。
几个俊美男人围着灶台,人手一块烤肉正乐不思蜀,光熹帝突然出现:“怪不得都不回去。”
把皇帝忘掉的几人定在原地:“……”
鸡飞狗跳的午膳过后,辛恕拉着沈庭央到一旁,对他道:“太子也中了蛊。”
“待会儿放过血就好了吧?”沈庭央见他面色不大好看,又问,“跟你们中的蛊不一样?”
辛恕点点头:“我带来的药不起作用,只能引蛊到另一人身上。”
“须得是……血亲?”沈庭央对此有所耳闻,蛊虫对宿主是有选择的。
辛恕看着他:“此事还要看你的意思。”
沈庭央心知肚明,断不能把蛊引到皇帝或公主体内,剩下的人里,唯有自己与太子是亲缘关系。
他当即毫不犹豫应下此事,道:“此事别告诉太子。”
沈庭央一开始也怀疑过辛恕,但依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如今是信任辛恕的。
他转头,见花重正望向这边,看自己的眼神很柔和,像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庭央对他遥遥一笑,表示一切都好。
“那是什么蛊?”沈庭央问辛恕。
辛恕犹豫片刻,道:“很可能是……艳蛊。”
沈庭央不大明白,但从名字上猜出几分,辛恕的忧色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它比你想象的要厉害。”辛恕说,“回去后不要出门,我尽快回京取药,尽早与你会和。”
“会怎么样?”沈庭央不觉得真那么严重,说,“只要让女孩子离我远点就行了,是不是?”
辛恕显然很难过,也同样感到难以开口:“不,别让任何人近身。这蛊……会让你在男人和女人面前判若两人,它要的是阴阳相补。”
沈庭央再愚钝也明白了,一旦发作,他在男人面前会变得甘于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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