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门一看,来的是飞花堂一个负责日常洒扫的小丫头。
三水也从枇杷树上爬了下来,又化作了人形。
那小丫头有些为难地道:“清池姐姐,我们昨夜里准备关门的时候,在飞花堂外看到了一位妇人。那妇人双手被反绑着,嘴也被堵上,她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五岁的孩子,那孩子也一直昏迷不醒。问她话她也不肯作答,我们不知该当如何,只好一大早就来问问姐姐的意思。”
清池忙道:“当然是收留下来再搞清楚是什么人将她们绑来这里的啊,她们现在在哪呢?”
那小丫头道:“在飞花堂,有几个丫头看着呢。”
清池道:“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苏佩道:“我与你同去。”
苏卿尧道:“慢着,现在不宜分开行动,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一起去吧。”
于是,陆离召来一朵云彩,五个人一道去了飞花堂。
到了飞花堂,几个洒扫丫头带着他们去了偏殿。
偏殿里,那妇人正坐在床边,巴巴的望着床榻上那仍昏迷着的孩子。
她时不时低下头,把脸埋进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
那截微微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被绑缚后的醒目红痕。
清池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那妇人的肩膀,道:“这位夫人,请问是谁将您带到这里的,您还有印象吗?”
妇人抬起头,没有答话,她转头看到了苏卿尧,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苏卿尧面前。
那妇人对苏卿尧磕了个头哭哭啼啼道:“大少爷,求大少爷救救我们母子!”
苏佩看到那妇人的脸后,满脸都是震惊,迟疑了片刻,道:“你是……”
苏卿尧也突然想起来了这略有耳熟的啼哭声音,就是他两三年前那次中箭伤时,救下的母子俩。
而苏卿尧也明白了这似曾相识感从何而来----这妇人是五年多以前被苏府赶出去的一个家仆,翠芝。
翠芝原先是个负责给苏沈然端茶送水整理房间的丫鬟,因仗着眉眼间略有三分酷似姜瑶,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爬床上位。
苏沈然对姜瑶情有独钟,自姜瑶辞世后,便终日郁郁寡欢,也从没有过什么续弦的想法,因此翠芝的这么点儿小心思总也是白白折腾。
若说起来,苏沈然也真是不一般的命苦。
年纪轻轻就接掌第一玄门世家,成了一时名动锦城的大人物。
飞花堂清谈,与当时接掌了玄冥剑的大弟子姜瑶一见倾心,抱得美人归。
可只寥寥两年光景,钟爱的夫人就难产离世,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抚养儿子长大。
好不容易儿子也成了年少有为佳名远扬的少年郎,可居然一朝为一白狐倾了心,就此做了个断袖。
苏卿尧当年向苏沈然坦白了心意,求他接纳陆离的时候,苏沈然还是颇为崩溃的。
但他见到儿子如此执着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钟灵山对姜瑶一见倾心,遂发誓一定要将这姑娘抱回苏府的他,最终还是理解了。
人这一生得以遇见一见倾心之人,本就极为不易,既然儿子遇到了,又为何不成全他?
可他这儿子也没比他命好多少,也是不过一两年的光景,那小白狐就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苏沈然劝儿子放弃,说或许那白狐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此番经历也只是他南柯一梦而已,可苏卿尧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
苏沈然深知痛失所爱的滋味是何等锥心蚀骨,不再多劝解儿子,只是看着他日复一日的沉沦,慢慢变成一架行尸走肉。
直至五年前,苏卿尧瞎了眼睛,又无论如何不肯配合治疗的时候,苏沈然再也忍不住了。
他开始不理会苏府的大小事宜,终日借酒浇愁,醉不复醒,消沉不堪。
翠芝就在那时候,偷偷的在苏沈然所饮的酒里下了药。
那晚不过浅浅一杯下肚,苏沈然就出现了幻觉。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是姜瑶回来了。
大喜过望,一晌贪欢。
直到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将一婢女误认作姜瑶,还行了周公之礼。
苏沈然气的吐了血,把那贱婢逐出了家门。
而他自己也因此而极其惭愧自责,自认为对不起姜瑶。
苏沈然本就心事郁结多年,这一副耗得快要油尽灯枯的身子又因这事的打击,更是忧愤交加,实在是熬不过去,不过几个月后就撒手去了。
而那被逐出家门的婢女,就是现在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翠芝。
现在被认了出来,翠芝低下头,不敢直视苏佩,也不敢再做声。
☆、五岁
苏卿尧冷冷地道:“翠芝,你居然还真的有脸来求我。”
闻言,翠芝朝着苏卿尧连磕了好几个头,继续啼哭道:“奴婢自知当年铸下大错,不敢奢求大少爷开恩,只是这孩子,千真万确是老爷的骨肉。求求大少爷救救他吧!”
苏佩道:“什么”
陆离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先看看这孩子为什么醒不过来啊,别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清池皱了皱眉头道:“可飞花堂的医师也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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