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携卷了财物,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带着玉衡卿,到了玉衡卿六岁那年,老管家病故,他才被当时权倾朝野的冷氏一族收养。
后来玉衡卿成为了冷御云的心腹,一路被提拔至全军统领,战绩卓著,但传闻中又为相貌原因,所以外出时便要带上白玉的面具,以至于除了特定的几个亲信,没有人真正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冷御云从小看他长大,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由他从嘴里亲口说出的玉衡卿死亡的消息,不可能出错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皇甫叹道:当年对外的消息说是山洪但这次意外其实是由冷御云一手策划。
伶那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甫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反应,坚决道:有!而且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深渊
皇甫道:当年玉家被冷御云派去的杀手屠杀满门却没有料到有一老仆得以逃脱,那老仆名唤福伯,在逃亡时进.入北凤边界,幸得我父亲所救,那人,便是掌握这一切真相的关键。
伶惊讶的看着他,确实,父亲的身边曾有福伯照料,在那次意外之后,他也以为福伯早就随着父亲去了,可没想到还活着,皇甫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定不会是胡乱搪塞。
那老伯人现在何处?可否让我见见?
皇甫摇摇头:因为他身涉玉府的秘密,所以这么十多年来,一直被管制在岚军中做杂事,现在也不再府中,还呆在北凤边界的军营里头。
情势急转直下,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简直整个的推翻了伶这些年来捧在心里头敬重的信仰,伶自然不敢轻易相信,但又觉得皇甫不会骗自己,既然事关福伯,看来想办法找到福伯,问清楚真相,才是上策。
可心里已经下意识的在思考,如果皇甫所言不假,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一时感到茫然无措了,越是将那些藕断丝连的线索串联起来,就越觉得接近皇甫所说的真相。如果冷御云才是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甚至是要自己性命的罪魁祸首,那么这整整十六年,自己的一片真心不过是一个笑话么?
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向上一弯,表情却似哭似笑,看得皇甫莫名其妙。
再美味的午膳,也没什么兴致去品味了,伶不着痕迹的暗自叹息一声,却是起身寥寥喝下一杯酒,对着皇甫下了逐客令,径自起身回内室。
那个从柳楼带过来的小包袱里,静静躺着一副白玉面具,上好的羊脂玉在昏暗的光下倦起细腻的白,每一个棱角都被打磨圆润,指尖在面具眼角微微深色些的藤形暗纹上抚过,指腹下一片冰凉如水
面具的额角处已断出一条狭长的裂纹,如同狰狞的疤痕一般破坏了面具的美,伶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盯着那个疤痕,这个撕.裂的伤口刺疼了他的眼睛,把一切丑陋的东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为什么?难道说十几年的教养之恩如流水对于你来说是廉价的利用?
心里似乎腾起一层层名为怒火的东西,这已平静了十几年的心境,竟在此刻混乱了起来,如果一切都是圈套,从一开始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那个他视为父亲和老师的少年追随在他身后,一日日一年年,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独自撑起南乾的一片天
玉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不会,永远不会。
自己献出的真心,献出的一辈子的效忠,如果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当我在这里傻傻的为你担忧,你定端坐在上位嘲笑我吧,嘲笑我的无知和天真,为你卖命那么多年,竟然到死了还在被你利用!
手下不知觉一个用力,咔的一声将他从过往的回忆中惊醒,伶的眼扫过那条裂纹,刚才被自己一捏,裂纹已经在向面具的中央延展这是你在我第一次出征时所送我的礼物,却在掉下悬崖时磕到了一角。
从你手中得来,断送在你手里。
掀开帘子的声音传来,伶手腕一转,不着痕迹的将面具收入了床下暗橱,他背对着门帘,却清楚进来的人是皇甫。
皇甫没有离开,而是带着担忧静静的跟过来。
下一秒钟,皇甫就从身后拥住了他。
伶没有丝毫的抗拒,却只嘲讽道:你看,信之一字,真是个脆弱的东西。
皇甫知道他在为玉衡卿的事难过,俯下.身来轻吻着他的耳垂,安慰道:但我希望你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当你知道我是谁,你还会这么说吗?践踏着你北凤兵将的尸体,为南乾奉上愚忠多么可笑!皇甫岚萧!你骂得好!骂得好!
他忽然就觉得很累,只想闭上眼逃避过一切,放任自己靠向身后人的臂弯,仿佛只有这里,暂时是温暖的。
皇甫难得看他示弱,这个人总是这么勉强自己,浑身的刺,不愿让人接近,这样肯对自己倾诉,又何尝不是因为惧怕孤独?但是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发现自己内心隐忍的孤寂。
细细密密的吻压了下来,温柔的落在伶的额头、鼻尖、嘴唇,不带一丝情.欲的,承载着满满的痛惜。
怀里的人沉默着,阳光透过窗棂,朦胧的在他脸上度上了一层迷蒙的颜色。
那么多年坚信的事就在一夕被推翻,仿佛孤身坠入一个冰冷的深渊,却在自己欲图放弃挣扎的一瞬,垂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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