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还有命见国师。」一开腔说话,喉咙疼得撕裂了似的,声音自然低沉难听。
鹿丹仔细打量他半天,呼出一口长气:「鸣王总算醒了。鹿丹唯恐鸣王连续三天昏迷不醒,无法应对祭师院的迫
害,不得不亲自对鸣王下了猛药,真担心鸣王的身体受不了呢。没想到一日的功夫鸣王就醒了,可见鸣王真是受
到神灵庇佑之人。」
听见「受神灵庇佑」这几个字,难免记起自己虚言恐吓那班祭师时说的胡言乱语,祭师总长说了三日内看不到神
迹就要杀他。目前敢和祭师院作对的似乎只有鹿丹,鹿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多少应
该巴结一下。
想到这,凤鸣嘿嘿笑了两声,瞅着鹿丹道:「国师聪明睿智,又是国家栋梁,大王身边不可少的左右手,有国师
在这,我何必担心祭师院的迫害?」
鹿丹扫了凤鸣一眼,并不作声,弯腰将凤鸣小心地扶起来。许久,眸中掠过一丝苍凉,叹道:「鸣王对东凡的权
利架构并不熟悉吧?」
凤鸣脸上微红:「这个……只听过一点……」其实容恬教过的那一点,大多数也已经还给容恬了。
「东凡是个虔诚信奉神灵的国家,上至王族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笃信神灵。因为信仰一致,东凡国民比其他国
家更为团结。存放神灵的恩赐天地环的天地宫,就是东凡人心目中的圣宫。」鹿丹侃侃而谈,到这里顿了顿,黯
然叹道:「也就是因为这样,祭师院挟天地环的尊威,日益狂妄,干预朝政,事事以神灵为借口清除对他们不利
的政敌,导致一百多年来东凡王族威严不再,甚至大王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也许是想起祭师院的咄咄逼人,鹿丹眼中射出愤恨,对凤鸣道:「东凡国师向来由祭师院中的祭师担当,多半是
祭师总长兼任国师。但凡国家大事,没有国师点头,大王也不可独断独行。鸣王想想,这样的祭师院,和专权谋
反的叛臣有何区别?」
凤鸣诧道:「你不就是东凡的国师吗?」
鹿丹苦涩地笑起来:「鸣王可知,我们经过多少艰辛,死了多少大王身边的心腹亲信,才从祭师院中夺到这个位
置?可惜,祭师院的尊贵地位已在百姓心中难以动摇,正面对抗他们只会导致内乱,以大王和我的联合力量,目
前也只能和他们暗中较量个不分胜负。远方强国正日渐强大,眼看灭国灾祸就在眼前,如果不早日去掉祭师院这
个祸害,东凡怎能富强起来,抵抗别人的侵略?」说到感慨处,俊脸上肃穆一片,看不到丝毫平日的优雅淡薄。
凤鸣暗道:我可是你的俘虏,你的国家内乱再大我也不会同情你。想虽这样想,心中也隐隐对鹿丹肃然起敬,不
由挠着头皱眉:「怪不得那群老太婆见到你脸色阴阴森森。唉,我说国师何苦呢?东凡内部已经够乱了,国师还
千里迢迢跑去西雷捣乱。攘外必先安内,这可是著名的那个蒋……噢,我师父孙子说过的话。」
「攘外必先安内……」鹿丹咀嚼两遍,叹道:「令师真是眼光高明之人,此话一点不错。」不知想到什么,怔怔
望着窗外失了一会神,方接着道:「与鸣王相处越久,鹿丹越对鸣王钦佩。实话对鸣王说,不是万不得已,鹿丹
又怎想冒犯西雷这样的强国。」
看见凤鸣不大相信的表情,苦笑道:「近年东凡连续遭遇天灾,祭师院借此大肆宣扬国事不慎,才遭致神灵震怒
惩罚,矛头直指我这位国师。如果我们不有所行动,恐怕鹿丹终有一日栽在祭师总长手中。」
「哦……你的行动,就是把我从西雷拐过来。让容恬与各国反目成仇,消耗西雷国力,再让我传授兵法,增强东
凡兵力。这样一来,国师立下大功,祭师院也要看你脸色啦。」凤鸣拖长声音慢吞吞说了一轮,拿眼角瞥鹿丹。
鹿丹被他说破目的,破天荒地微微红了红脸,柔声笑道:「鸣王的睿智,那是天下皆知的。但鹿丹不惜冒险将鸣
王请来东凡,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因为只有鸣王这样一个可以影响东凡未来命运的人,才有资格住进天
地宫这个所有东凡人心目中的圣殿。」
两人说到一半,忽然插进来一把温和柔婉的声音:「请鸣王喝了药再聊吧。」
随茵端了温热的药碗,走到凤鸣身边。黑漆漆的浓药,凤鸣一看就蹙起眉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随茵不是秋
月秋篮,哪里会象她们那般又骗又哄,见凤鸣蹙眉,也不理会,把碗放在自家唇边试了试,觉得温度正好,直接
往凤鸣嘴边凑去就倒。凤鸣不想叫别人小看,只好张大嘴巴,咕噜咕噜几口吞下肚子。
顿时一股苦涩从喉咙涌到胃部,难受得凤鸣直哽着脖子。
一个玉杯忽然递到凤鸣眼皮下,杯中盛了小半金黄液体,晶莹可人。
「喝一口糖浆,不会那么难受。」鹿丹淡淡道。
凤鸣接过喝了一口,果然舒服多了,索性仰头,整杯倒下喉咙,把杯子递回给鹿丹,大大咧咧道:「反正已经在
砧板上,也不怕你下毒。」话题一转,又回到刚才的国家大事上,嘿嘿冷笑:「什么东凡人心目中的圣宫?我住
是住了,不过住的是地牢,还差点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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