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嘛,谈不上什么好坏。”袁飞的回答倒让他略有些意外,“你呢?还是老样子?在国内当医生会不会太辛苦?”
“暂时还能每天睡够六个小时。”说完,唐肖自己也笑了。
袁飞也笑了,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有时候忙起来一日三餐也没有准点,更何况在国外,选择的余地本就不多。唐肖随口问了句,家里谁做饭,袁飞摇了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袁夫人,“她现在有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有时候比我还忙。”
唐肖看出他眼里的复杂情绪,也许在张继这样的旁人看来可以简单地理解成一种对现实的失望,但唐肖看得出来,袁飞对她的真心依然如故。
不知道为何,这样反倒让他安心了。袁飞敬他一杯,半开玩笑,兴许下次胃病发作,还得找你来治。唐肖本想提点一句,只见袁夫人过来为他拿来三明治。唐肖听见她在他耳边耳语,晚饭没怎么吃,现在多少吃一点。他笑了笑,才证实自己的多余。
袁夫人亲切大方地跟唐肖打招呼,这杯酒就替袁飞敬了他。唐肖真心地说,真羡慕你,袁飞。他笑了,忍不住调侃,这么多年你还是交白卷,今晚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嘉凝为你介绍?
唐肖沉默,看到不远处的张继正在幸灾乐祸。此时袁飞忽然转身看到了谁,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太太迎上去。
唐肖舒了口气,总算轻松许多。他看了看时间,又摆弄了一下手机,忽然在想到要不要给宁愿发一条短信祝生日快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心不在焉,也许想想无关的人至少可以让他不再把心思放在袁飞和此时此地。
又随意地往他们那边看了看,却看见了更意外的人。袁飞这次回国的老友聚会,除了他们这班老同学,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伙伴与各界精英,对于大家来说拓展一下人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唐肖在这里再度遇到冯煜,多少觉得有些太刻意。
他们攀谈了一会儿,袁飞忽然过来,似乎要介绍他们认识。冯煜这才看见唐肖,神色竟然也是诧异。
“这位是冯煜冯先生,他的新能源公司在业界这几年进步飞速,年轻有位,这次我们就会有合作的机会;这是我老同学,唐肖唐医生,医术跟为人一样无可挑剔,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他工作的地方见他。”
冯煜笑了笑:“看得出来,唐医生很可靠。”
“唐肖,冯煜也是游泳健将,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切磋一下。”袁飞说罢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留下两个刚刚被互相介绍的旧相识。
“我先申明,这次纯属意外。”冯煜倒了杯红酒,算作自罚一杯。
唐肖说并不在意,世界本就很小。冯煜请他在天台边坐了坐:“来之前袁飞说可以带个舞伴,可惜我既不会跳舞,也没有女伴,刚才看到你我就开玩笑跟他说,今晚我就点你了。”
唐肖托着下巴听他说,很婉转,也很明白:“来的时候我点了一杯香槟,和我以前喝过得不太一样,一开始觉得新鲜,喝过几口以后还是觉得不合适,我还是更喜欢红酒,浓烈一些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懂,我呢,碰巧有喜欢的酒总是有点贪杯。”冯煜笑得很豁达,“不过我还不是无药可救,可以学着见好就收。”
“有事?”唐肖不经意看时间的动作被冯煜捕捉,“还是在等人?”
唐肖愣了一下,像是猝不及防被抓了现行还不知错在哪,“没什么,今天我一个朋友庆祝生日,我给忘了。”
“是么?很特别的朋友?”
“……”唐肖看了眼窗外,“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朋友吧。”
“反正这的节目也看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先走,我可以替你跟袁飞说一声。”
唐肖回头看他,或许是窗外室内的明暗落差晃得他有些茫然。
“那天我出院回到家一直心不在焉,我就跟自己说你回去看看就清楚了。”
唐肖听完就笑了。
宁愿被围着抹蛋糕的时候,手机震了,好一阵他都没接,一会儿又闹了,正好放在上衣口袋膈应人。宁愿只得拿出来看,酒喝多了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来电显示看真切了,硬生生推开边上正跟他闹得两哥儿们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什么事儿?”宁愿知道是唐肖,可酒吧里闹哄哄的,听不见他说什么。
“我喝酒呢……他们闹着玩呢,尽往我脸上抹蛋糕……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问我在哪?……别……我这就结账回去了,再不走……信用卡都被这帮孙子刷爆了。”
宁愿嘟嘟囔囔的,还被人往嘴里塞了半块蛋糕:“没事儿……你不用过来,有哥儿们送我回去,我能走……”
六、
唐肖挂了电话拦了辆直奔宁愿家,半路下来挑了件礼物,时间紧迫也没细想这小子现在到底喜欢什么。他们小那会儿,宁愿一年到头就盼两个日子,一个是过年,另一个就是生日。春节收了红包买吃的买玩的,乐高和奥特曼的玩具能在书架上摆满满一排,唯独没有书;生日跟他爸妈要的也无非就是这些玩意儿。
回想起来唐肖一次都没给宁愿送给礼物,有一年是他姥姥去世他回了老家,另一次是去了夏令营,最后一回是宁愿闯了祸把他的电子词典给丢水里去了,被他爸妈直接关家里面壁思过。说来也好笑,后来没几天,这小子重新买了个文曲星还他,还是个新款。唐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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