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几分不屑,冷冷看着慌乱的林掌门,以及到这时候还是一副冷漠镇定神色的韩毅。
听见殷向北这么说,林掌门反倒更确定了自己手中这人对于殷向北来说必然很重要,他有些得意地紧紧掐住了韩毅的脖子,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上去颇为狰狞。
「你快让开,放我走!不然我真的杀了他!」
韩毅被掐得一阵难受,他微微睁着眼,竭力地想从那双扼住自己的咽喉的手下挣开。
殷向北却是站着不动,亦不出声,他的面容在凄清的月光下看上去冷酷异常,宛如魔王降世。
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之人,现下韩毅这傻子该明白一些道理了吧?这世上的人所行所作,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平日纵然伪装得如何仁义善良,到了紧要关头,终究还是会露出真面目来的,就像这位号称侠义盟的林掌门一般。
林掌门看到殷向北不为所动,惊慌之下,心中陡然起了玉石俱焚的想法。
反正自己要死的话,好歹也要拖一个走!
心中恶念一现,林掌门顿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韩毅挣扎不得,呼吸不得,渐渐地脸色都变得紫胀起来。
他恍惚地看着提着刀站在月色之下的殷向北,隐约之间似乎看到对方那英俊飞扬的冷酷面容上,多了一丝总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嘲讽笑意。
「啊!」
就在韩毅以为自己要被掐死时,脖子上的压力顿时松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林掌门凄然的惨叫声。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双手已然被殷向北挥刀斩断,竟没能做出丝毫闪躲。
韩毅喘着气,看在倒在地上,双臂汩汩流血的林掌门,第一个想法竟是替对方止血。
他刚想俯下身查看一下对方的伤势,手臂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
「你没事吧?」殷向北嘴角微弯,颇有几分得意地对韩毅笑道。
韩毅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命竟是被这阴阳魔人救了……
他刚要说话,却见殷向北神色稍变,对方手中的刀又举了起来,看那架势是要砍死这地上的伤者。
「不……不要杀他。」
虽然刚才才差点被这人掐死,但是韩毅骨子里仍是不忍再见殷向北杀人。
「妇人之仁。」殷向北冷哼了一下,握刀的手稍微一滞,却又继续猛地挥了下去。
韩毅吃惊地看着刀光划落,本以为脚下这人必死无疑,然而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柄刀只是插在了对方头部的泥土里。
林掌门本就伤重,在这番惊骇之下,顿时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哼,算他走狗屎运了,你还不快跟我走!」
殷向北满面不爽地啐了一口唾沫在林掌门身上,转身便翻身上马,他瞪着还迟疑不走的韩毅,语气也恶劣了许多。
真是去他奶奶的,自己这辈子随心所欲,还没人敢对自己的行事多做干预,然而也不知怎地,这家伙出现后,便一直让自己觉得束手缚脚的,这一次更是没出息地听了他的话!
殷向北越想越气闷,可他又实在不想再让韩毅同自己继续别扭下去,毕竟,这么一个可以供自己毫无顾忌泄欲,而且又似乎对自己有几分爱慕之心的家伙还真是难得,若是把他气死了或是逼死了,日后只怕也是难找。
第六章
到最后,在韩毅的坚持下,殷向北还是勉为其难地为林掌门止了血。
之后两人离开的一路上,殷向北越想越是想不通,为何自己被人偷袭,到头来还要给敌人止血救命?
难道自己也是真的受了韩毅这伪善的家伙的蛊惑了吗?!
「哼,你这只有妇人之仁的家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向北一边狠狠地抽打着马儿,一边咬牙切齿地大声骂到。
韩毅躺在马车里,他自行接了胸口的断骨,这才稍微好过了一些,听见殷向北这般骂自己,他倒并未生气,这些日子他已习惯了殷向北这个为人残忍狠毒的阴阳魔人,不过自己倒也真是妇人之仁,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恶人吧。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做下如此蠢事。
殷向北驾着马车往前驶了一大段距离,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在身体伤势尚未痊愈的情况下与人动武之故,殷向北渐渐感到了胸肺之间有一股血脉逆行的感觉。
其实他也知道依自己现在的伤势本不该过甚动用内力,但是来追击他的人那么多,虽然凭他的武功,做到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可马车里那个迂腐的呆子说不定便会当做自己的同党给人乱刀砍死。
不管如何,好歹两人都还是全身而退了,虽然那呆子果真差点被当成自己的同党掐死。
殷向北好笑又好气地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抖着马缰,一手捂住胸口,神色坚毅地咽下难以忍受的痛楚呻吟。
体内的不适越演越烈,殷向北不得不纵马狂奔,只想快些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让他能好好地休息调理一会儿。
不知颠簸了多久,韩毅才从昏沉之中缓缓回过神来,他掀开窗帘望了望,此时天已将明,想来殷向北竟驱车奔波了一夜。
只是外面的景色已换做了街市,看来他们总算是离开荒郊进入了市镇之中。
门帘一撩,殷向北站在马车外,对韩毅说道,「出来,随我去休息会儿。」
和往日对方跋扈飞扬的语气不同,殷向北的声音显得有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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