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已自费购了几百本到处分发,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这江灵王被中央电视台一揭,被大、小郑东一弄也就声名狼籍了,恰逢省党代会换届选举,一选举连省委委员也落选了。市委书记干不成了,改干市人大主任吧,人大代表也不选他。再当市政协主席,政协委员更不选他。他也算是因小失大呢,以后也退了休,
和老东西一样成了员外之身。
两人住在同一个市级机关大院。不过江灵王是独门独院小洋楼。老东西是机关宿舍公寓楼。每天早晨沿着市区那倾碧波荡漾、垂柳依依、风光如画的汉水湖散步时,倒也常常见面。只不过老东西见到他是头一昂,擦身而过,口中还振振有词,朗朗上口地吟咏着李商隐的诗句:
梦泽悲风动白草,楚王葬尽满城娇;
未知歌舞能多少,虚减宫厨为细腰。
这是一首讽刺楚灵王的诗。这江汉市原为楚国故地,汉水湖西岸原有一座章华台,只是一丘黄土。近年来改革开放,开发旅游资源。江灵王书记曾命令修复了章华宫,并亲笔题写宫名。使“楚王好细腰,宫中多瘦死”的故事又广为流传。汉水湖的中心小岛上那片绿荫丛中却修建了一所屈原祠,上嵌“屈原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殿空山丘”的对联一幅。
如今章台宫还在,而江灵王书记的墨宝题匾已换了下来,换成现任江汉市市委书记的题额,也就是那位当年的副书记。
老东西每天清晨踏着晨曦与老伴相搀漫步,虽然须发皆白,而精神癯烁,步伐硬朗,曙光中沐浴的仍是军人的风骨。
而江灵王自失去官职后,却日见衰老,大背头虽然一丝不苟却已银发丛生,脸颊上的肉也已经松垮耷落,身体开始驼背弯腰,****有点行走不便,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手提着一个鸟笼。看上去竟有点老态龙钟,全没有过去那种颐指气使的气概了。
海牛感情充沛地讲完了他那带点传奇色彩的故事,似乎对老东西还挺佩服。
他最后总结说:“老东西是我的对手,但我欣赏他的顽强和坚韧,就如拿破仑与库图佐夫是战场上的对手,但拿破仑对库图佐夫的人格还是佩服的。老东西就是大陆的库图佐夫,输在这样的人手中,我心悦诚服。不过我们的交锋还没有完,我想请你注意郑东这个人,这种人忠心报国犹如岳飞,最好的办法是借秦桧整掉他,功高震主古之大忌,郑东最近被评为全国“扫黄”先进,又连续两年在党支部被党员高票当选a省出版系统优秀党员,这决不是谭冠的本意。风波亭惨案还会发生的。尽管利用内奸除掉政敌这不道德,但为了我们的利益,政治有时是不讲道德而只问结果的。”
你听说过袁崇焕的故事吗?对,就是那位明末的大忠臣三边总督,他不是皇太极设计被崇祯皇帝活剐了吗?下场奇惨。而郑东这种小狗腿子就是被整死了,也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一世英名的。袁崇焕毕竟是大军区司令、国防部长一级的干部,有点像彭德怀。袁崇焕曾经杀了大贪官毛文龙,本也是为国家除害,用的也是御赐上方宝剑。但是不合程序,而官场讲究的就是程序,也就是未请不皇帝擅自杀了省军区司令一级的高官,这无疑是犯忌的,这忌讳就是对皇帝权威的蔑视,过去叫“大不敬,也可杀头”。当然这秩序有分为对上负责的,这就是封建皇权;也有对下负责的,这就是马克思的理想化理论,而最佳选择则应该是对两者都负责的。这上由下选举,委以之管理国家事务,使上负有权力和责任,并对下面的事务负责。这下有知情权和对上面的监督制约权,防止行政权的滥用,就是民主与法制的辩证关系了。而中国大陆正在转型,更多的是带有传统体制的特色,下对上的监督制约其实是很薄弱的。因此,官场更多地仍在传统的程序上运作,而传统程序是容不得不同意见的,容不得对权势蔑视的。政治清明时期,上下一心,区别不大,矛盾也就很少;社会转型期也就是“礼崩乐坏”时期,社会价值观、道德观因市场经济的崛起而发生分化、转变,而官场运作程序呢,却因为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而一如既往,这就使得谭冠、邬历这样人的私欲可以附着于传统体制的官场程序而捞取私利。这必然引发官僚阶层本身的分化,‘清流’和‘浊流’之间必然有一场生死较量。
因为人无私欲必刚强,性情刚烈必然胆大,胆大妄为,办事就不看脸色.,不计后果,无意中就可能触犯龙鳞。这龙鳞就是权势,是触不得的,虽有上方宝剑,这擅杀大臣也是对皇权的蔑视,所以没有皇太极的反间计,袁崇焕也必死无疑。崇祯皇帝后来不是不知道自己错杀了袁崇焕,但是为了维护皇帝的权威也只好将错就错错了。我举的只是例子。中国的‘官本位’传统导致了金字塔式的结构形式,层层领导只对上一级负责而缺少对一把手的监督制约,仅靠‘道德自律’就可能出现伪君子式的人物,这些人物就可能成为表面道貌岸然的土皇帝,在他所管范围内便可肆意妄为。当然郑东这类小毛虫不会有岳飞、袁崇焕这样轰轰烈烈、名垂青史般的杀身之祸,但像他这样得罪那么多人,没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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