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希望她可以拥有朋友可以快乐,而不是因为对成绩好的恭维。
纪沫在心里苦笑,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是她自己啊。
次日清晨,校医院的门口就排起了长龙,每一科室门外被围地水泄不通,从来冷清的校医院怕是此刻最为热闹,同学们一个个探着头往前看,手里的体检表被捏地皱巴巴,好不容易前面终于开始松动了,过一会又不动了。
原本是班级一起来的,意识到如果都排一个项目速度实在太慢,于是大家开始分散行动,近视是大多数人心里的痛,纪沫只好一个人站在检验视力的队伍里,一眼望去十之□□戴着眼镜,四眼龙里突然冒出几个视力好的总会被身后的同学唏嘘一番。
陈舟拿着体检表从队伍里艰难地挤出来时,旁观的同学纷纷感慨他居然连视力表下面几行字母都看得清,一时间嫉妒声羡慕声四起。
陈舟再一次像只国宝一样被围观,当他抬起头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围观他的人里竟有纪沫,纪沫仓皇地转过头去,陈舟像是看走眼一样朝着她呆呆地看了好久才确认她确实是纪沫。
当另一个视力极佳的同学取代了陈舟被围观的命运之后,人群仿佛遗忘了这两个默然相背的人。
陈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决绝地转身给他留一个背影,她倔强地微笑对他说陈舟你不要跟着我时的画面历历在目,一瞬间挤进了他的满脑满心。
如果那天晚上纪沫对他哭了,或许他还可以走过去拥抱她安慰她,如果当时她流露出的是悲伤和难过,他还有理由走上前对她说一切都没关系,可是她只是倔强地笑着,仿佛在说陈舟其实你没有那么强大,做不了拯救她世界的英雄,所以你跟着她干什么呢?
或许她那时候说得是真心话,她真得很烦他,她其实完全不需要他,陈舟黯然地垂着头走出去,路过骨科室时,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那张病床空空荡荡,那个医生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时仿佛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对上陈舟的眼神,他像是记起陈舟一样,语气熟络地问道:“同学体检完了?”
陈舟点头走了过去,医生莫名其妙旋即释然地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他们三年来唯一一次因为生病来校医院便是那一次纪沫扭伤了脚,他心急如焚地背着她赶到校医院,那时候他们离得那样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可是如今却形同陌路。
物依在,人依在,怎么就物非人非了呢?
纪沫看着陈舟刚刚站立的地方失神,那个人肯定又被她的举动给伤害了,她出于害怕地背过身却让被人伤心难过,与其说是不敢面对陈舟,不如说是不敢面对丑陋的自己,那个不再单纯的自己。
直到身后的同学不耐烦地催促响起时,她才意识到轮到自己了,她心灰意懒地报出那几个医生指出的字母后匆匆离去,所有人奇怪地看着她,视力那么好怎么感觉和听到自己瞎了眼一样?
纪沫仓促地逃离了刚才的位置,直到不再成为他们焦点,她才松了口气,回头看时,叶思邈也在看她。
叶思邈就站在她身后,她一直没有意识到,叶思邈复杂的眼神隔着镜片反而越发清晰,她疑惑地看着她方才仓促的神色,不久后唇边又挂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窗外阳光明媚,而纪沫却觉得很阴森很冰冷,叶思邈仿佛在嘲笑她虚伪的面具终于有一天被人扯下来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掩藏得多狼狈。
纪沫在她诡异的笑容中仓皇而逃,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对抗一切的勇气,像一只惊弓之鸟。
她胆战心惊地走回教室,觉得路过身边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怎么样怎么样,之前被所有人温柔以待之后她丧失了可以随时揣测别人恶意的能力,那双似乎总能听到别人在说什么的耳朵也失去了从前的敏锐,她只觉得那些人嘴巴在动,眼睛在动,转动得她瑟瑟发抖。
没有空穴又怎么会来风呢?当一个流言开始肆虐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用来饭后的谈资竟会在别人的伤口撒上一把盐。
疼痛不在自己的身上,便永远也不知道流血是什么滋味。
似乎不论什么时候每逢毕业季体检后,总会流传着关于怀孕的传说,那几个总在大家嘴里说来道去的早孕女生仿佛幽灵般活了许多年,每逢毕业现身就像一个永恒的诅咒,谁也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怎么流传出来的,谁也不知道那个不知大胆的女生是谁,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谣传,不论真假总有些无聊无知的人会去反复咀嚼然后在此刻像个大侦探一样寻找身边人的蛛丝马迹,好像是她,又好像是她。
从来置身事外的纪沫这一次没想到谣言的主角竟会与她扯上关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那些隐含的线索都指向她,她不曾参与过这个话题的讨论,当然也从未为这个谣言真假争辩过,似乎没有理由是她,但是也没有理由不是她,毕竟沉默是原罪。
陈舟愕然地听着范伊依对他说起这个谣言,他暴跳如雷地怒吼道:“谁他妈造的谣?!”
范伊依被他满脸狰狞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陈舟居然还爆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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