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扑过去。
“滚,让开路!”伴随着这声咆哮,小粉被推倒在地上,时立对冲跑进厅里的医护人员喊叫,嘶哑的声音扯着心里的绝望。
小粉迅速的爬了起来,跟在担架边奔跑,他回头看唐加一眼,唐加冲他点点头。
救护车呼啸而走,小粉跟着车走了,唐加坐进后面的小车,也跟去了医院的方向,他的脚腕骨折,只在小城医院上了简单的夹板,需要更稳妥的医治。
车子开往医院,段林将头靠在车窗上,他闭着眼,唐加以为他睡了,小心的把车里的毛毯给他拉上去,他的感冒没有好,这几天,一直停留在反复低烧的状态。
段林并没有睡,他只是闭着眼在思考,他需要把唐加之后的发展重新做个规划。接下来的工作大概都会泡汤,元宵节的演出,原定的演唱会,代言的饮料和运动品牌,电视台的各种节目……
娱乐圈永远不缺少新人,走了一个,就会补上另一个。唐加的星路只算是起步,刚打下的根基若不加以牢固,很快会变为废墟。这个时候受伤,真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黎非在手术室里,医生说他颅骨骨折,要开颅取出骨碎片,只要没有大出血感染等并发症,便可以保住命。
小粉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一夜,他知道那盏灯的重要性。亮着,代表还在医治。灯在凌晨六点四十分忽然灭了,人都站了起来,除了时立和唐加。
唐加坚持着在这里守着,黎非是因为他而伤的,他不起身,是因为站不起来,时立却是因为害怕,他的手指都有点颤抖,也无法发出声音。
小粉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他望着医生,那人没有摇头,他摘下口罩点点头说“手术非常成功……”
时立忽然哭了,他将脸藏入了手掌里。
小粉跟在黎非的身边,送他进了观察室,他需要在那里面呆上很久,现在的他很脆弱,一点点的并发症便会要了他的命。
时立站了起来,看着黎非从面前推过。前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山里拍摄春装的照片,黎非的皮肤晒的有些黑了,头发本已长了许多,有时候他顿在前面拿着反光板,时立会忽然将五指插进他密而长的发丝里,黎非会生气的甩头,那头发便顺着他的手指滑过去。时立喜欢他这样,看起来似乎有种别样的冷硬俊帅。那画面如果能够拍下来,应该会很棒吧!
可现在的他看起来苍白,有些乱的长发也被剔了干净,换成了厚厚的绷带。
小粉要迟到了,他打电话去请假,敞平问了缘由后说:“你在与不在,对你哥哥的病情没有任何影响,你现在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我给你一天假,整理一下心情。”
小粉烧了汤带去医院,唐加刚打上石膏,还得在那呆几天。
走上楼,遇到被护士们围住的沈方,小粉低头正要绕过去,沈方却先看见了他。
“小訜!你等一下!”他喊住小粉,微笑而礼貌的驱散了众人,邀请小粉到车上谈些事,他说“有些戏曲上的事需要你帮忙……”
他说话一向留有余地却又让人不好拒绝,小粉低头摸了摸保温桶的温度,沈方补充一句:“你们剧团不是有很多年轻演员吗,我刚接了一部电影,现在正在找有戏曲功底的演员,一直没有合适的,我跟导演推荐了你……”
段林输完液上楼,看见站在走廊里的两人,问清缘由后看了眼沈方说:“要不进来谈吧!”
沈方说那改天吧,他对小粉说:“我再给你电话,挺不错的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
小粉去看黎非,段林拎着汤回病房,唐加正在犯馋病,接过大骨汤就往嘴里倒,
段林扔了一份娱乐报纸过来,头条报道了这次的爱心活动,重点并不在爱心上,关于山里面那个小村落到底怎么样了,并没有人愿意花大量笔墨去描写。
唐加说:“李思这次……”
“他算是完了,这种事一暴出来,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他既然敢这样做,就该有承有被发现的觉悟。”他看着唐加喝汤,忽然问了一句,“……你呢?”
唐加顿了顿,“什么意思?”
段林嗤笑,按了按手背上青肿的针孔:“你想过结果没?如果你们俩的事情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唐加没有回答,缓慢的啃咬一根大骨。
“你没敢仔细想,对吗?”段林接着笑,慢慢的按压着针孔,尽管有点疼,但淤血得按开,他说:“我想过,很仔细的想了。万一这事被爆出来,我得找条后路,也许没法和你同舟共济。”
唐加又取出一只碗,倒了半碗汤递给段林。
段林接过,小口啜饮,“你以后就算好了,这腿脚也不能再跳舞。唐加啊唐加,你不能只看到明天看不到后天。你现在满脑子都只顾着担心黎非是不是,你有没有琢磨过自己的事业?真不知该说你是洒脱还是无脑!”
唐加依旧无言,段林叹气,“实话说,就现在的情况来讲,真的很麻烦!”
小粉扒拉着玻璃看黎非,他打过麻醉,人还没有清醒,医生说他各项指标正常,只待醒后做更详细的检查。
时立不见了,少了他敌视的目光,小粉轻松了许多,小护士过来查房,看见门口的一地烟头,忿忿的向小粉抱怨那名一直站在观察室门口违规抽烟的男人。
哥吧!小粉回忆起某一天早上哥哥小屋里饭桌上多出来的半碗稀饭和小碟酱菜,那大概,就是这个人吃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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