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之中最严重的是脖颈,有人想要制止卢西亚诺的距离挣扎,狠狠抓破她的咽喉,企图扯烂她的气管,虽因毫无理智没有j-i,ng准地达到目的,却留下了十分深重的四道血痕,卢西亚诺轻轻一动都会渗出血,到现在也没有愈合。
厄琉斯想给她一个拥抱,可这反而只会让卢西亚诺更难受。
望着一语不发的卢西亚诺,厄琉斯紧紧抓着浴缸边缘,跪坐在地,埋头在双臂之间。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重复着,“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分地走过,厄琉斯无心计量它的长度,这份忏悔是无尽的。
“不关厄琉斯的事。”不知过去多久,卢西亚诺回应了她。
厄琉斯眼眶赤红,终于落下了眼泪:“那是我的兵,伤你的是我的兵!”
伤了露西的是她梦寐以求的、以命博来的武器,也是她登上王位最坚实的基石。
以前,边境有人对卢西亚诺不敬,仅仅是alpha并无恶意的情不自禁,厄琉斯都无法忍受,惨无人道地迫害了对方。
可现在,她却无法对手下的兵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卢西亚诺又沉默起来,好像刚才的回神才是走神,对外界毫无反应才是常态。
她的手又开始抠身体上的伤,仿佛要把它们抠到最深处,把所有肮脏的东西全洗出去一般。
浴缸里的水底落下血丝,厄琉斯见状只得将卢西亚诺的双手摁在她头部两侧,这个动作让卢西亚诺拼了命般惨叫,剧烈扑腾。
厄琉斯的眼泪不受抑制地滑下,这次她没有松手,而是踏入池水,用力按住卢西亚诺,将她摁在怀里。
“别怕,别怕。”她抽噎着将卢西亚诺的头按到肩膀上。
肩膀立刻被狠狠咬住,厄琉斯眉头微蹙,但很快忍痛,转成了疼惜,轻轻抚摸起卢西亚诺的头发和背部。
卢西亚诺不可能挣脱一个alpha,被压制了许久后失去体力,在厄琉斯怀里睡着。
厄琉斯轻探她的鼻息,确保一直在,就将她往浴室外抱。
“不要。”卢西亚诺却闭着眼睛说。
厄琉斯垂眸,“好。”
“我陪你一起。”说着,厄琉斯脱下自己的外衣,只留一件贴身衣物。厄琉斯把外衣盖在卢西亚诺身上,尽管很快就被浸s-hi,也尽可能帮她抵御了一层。
卢西亚诺忽然抽了抽鼻子,眼眶s-hi润。不同两天以来恐惧的泪水,这次颇为温热。她扁着嘴,像个受尽委屈,最后得到一个拥抱的孩子一般哭了。
“呜……厄琉斯……”她环抱住厄琉斯。
厄琉斯轻轻按着她的背部,让两人靠得更紧些,“对不起。”
卢西亚诺埋头在她肩膀上,沉默了片刻,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对吗?”
厄琉斯不说话。
卢西亚诺也沉默很久,抬起头,“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她忽然一怔。
“这是什么?”她伸手抚上厄琉斯的脖子。
厄琉斯一惊,面露慌乱着退开,卢西亚诺却靠过去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摁在浴缸边上。
在厄琉斯脖颈上,缠着一圈白色的柔软丝巾,其貌不扬地扎着一个蓬松的节。本丝毫不引人注目,被水浸透后,却被血染了大片。
厄琉斯不忍用力,来不及阻拦,被卢西亚诺猛地拉散了那个结。
丝巾落入水中,露出厄琉斯脖颈上的四道血痕,和卢西亚诺脖颈上的如出一辙,同样的深可见骨、难以愈合。
卢西亚诺震惊又不解地望向厄琉斯。
厄琉斯撇开目光,似是羞于和卢西亚诺对视。她右手下意识抚上脖颈,想要挡住伤痕,但反而欲盖弥彰。四指和四道伤痕间相仿的间距,和指甲里干涸的血r-uo说明了一切。
“你这是……干什么……”卢西亚诺哑着嗓子,艰难说。
“我……”厄琉斯眉头皱起,倔强地斜视着右方,眼白很快充起血丝,哽咽着忍住泪水说:“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受这些伤。”
“……”卢西亚诺抿住唇,伸手轻轻拨开厄琉斯那只手,手指轻轻抚住伤口,“疼吗……”
厄琉斯用力摇头,看着卢西亚诺的脖颈不说话。
卢西亚诺拉起她的手臂:“走。”
“什么?”
卢西亚诺踏出浴缸,拉着她,“这伤不能泡在水里。”顿了顿,说:“我也不能。”
厄琉斯被镇了片刻,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爆出了个压抑已久的哭腔。她欣慰至极,也难过至极,用力点头,低头擦着脸上的泪水,和卢西亚诺回到了卧室。
卧室是卢西亚诺的,卢西亚诺拉开抽屉,熟悉地拿出了些药酒和绷带,帮厄琉斯处理起伤口。
“吃点东西吧。”许久以后,厄琉斯说。
“好。”
她们安静吃完了已经放凉的食物。
天色已黑,卢西亚诺和厄琉斯进了被窝。
“标记我吧,厄琉斯。”卢西亚诺忽然说。
厄琉斯侧头看她。
卢西亚诺转过身,将头发拨开,把后颈露给厄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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