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了一家超市,灯关了,在黑暗中显得很模糊,看不大清,像是和身遭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灯亮的时候,也很暗,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
甘来似站着,看了会儿才走。
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一家灯亮得很明显的超市映入眼帘。
大半夜的,没有几个人来买东西,收银员听到门响抬头时哆嗦了一下。
“请进。”平淡。
甘来似也不在意,冲着食品区走去。
芝士夹心面包?天然……母手撕面包?全麦吐司?
芝士是什么?什么母?吐司是什么?
甘来似又,大于等于三小于等于十。
有点贵。
甘来似捏了捏裤兜里的钱,从最下面的一行扫视到自己能拿到的那一行,找到了个很普通,价格很便宜的……吐司?
吐司是什么?
甘来似不知道,但看样子和面包差不多,哦,想起来了,一种面包的种类,肯定能吃。
但会有点干吧。
但……
甘来似又看了看面包旁的牛奶,一大堆,种类繁多。
没喝过。大概能喝得来。
然后他又从最后一行开始扫视,最终在众多时尚的包装中选了瓶包装从开始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的娃哈哈。
俩块五。
甘来似拿完这俩样,在饼干架前犹豫徘徊了一会儿,选了个一元的饼干,又看了看后面,看了五六眼后,才发现了薯片。
有很大一包的,很大。有相较于小得过分的,很小。
他买的是一大包的,番茄味的。
收银员本来还尽职尽责地看了会儿电脑里的录像,最后发现这个小孩太慢了,就没再看,低着头滑着手机,时不时笑一下。
甘来似知道超市里面有一个东西可以将人的一举一动都给拍下来,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蹲了下来,摸了摸大袋番茄味薯片的包装。
太贵了。
摸摸就好。
然后结账。
走出超市的时候,甘来似却不觉得饿了。
刚才来的路上,胃里一阵绞痛,像有个东西在里面翻着玩儿,但大概是俩个人物之间交道打得太多次了,都有些厌烦这种行为,象征性地痛了下,就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还是得吃,不然死在路边不大好。
甘来似就着超市边的灯光撕开了口袋,闻了下,还行,没什么味儿。分量也还挺多的,良心厂家,一包装了俩个吐司,就是味道淡淡的,还有点干,但如果心情不错地来吃,味道会很好,以及牛奶味道很好。
娃哈哈。
甘来似想起第一次到那个六楼的“家”时,面容温和的女人递给了他一瓶同样的牛奶,对他笑了下。
身边是有些记不起面容的男子,他长得很普通,很容易忘。也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打算记住。他也笑了,笑得很大声,用手拍了拍我地头。
一直都不懂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我。
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他们都喜欢笑,都喜欢说话。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记住了年时倦的样子?
甘来似突然想到,咀嚼的动作停了停。
不知道。
吃快点吧,然后去小巷,再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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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第一抹熹微的阳光亮起的时候,甘来似才惊觉,原来已经到了早晨。
脚边的那只蟑螂还在顽强地想要钻进脚底。
甘来似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
如果睡着了,那么现在是梦醒了吗?
……
脚边有什么东西。
甘来似低头,看着那只蟑螂,那只蟑螂像是有些惊恐,动了动触须,扇了扇翅膀,没飞起来,就用自己的脚跑走了。
又是一天,才是一天。
翻垃圾吧。
小张坐在副驾驶位上,没敢下去,甚至没敢相信。
他看了看后座上眯着眼的大少,没有指令,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车内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有一个笑声从后座传出。
“呵。”大少冷笑了一声,睁开了眼,“我们在这,多久了?”
“一个小时。”小张说。
“多久来得?”大少问。
“六点。”小张庆幸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呵。”大少又冷笑了一声,看着窗外那个脏兮兮的、翻着垃圾的孩子。
倒也理所当然,这么小的年纪,没有监管人,没有资金来源,只能这么……恶心地翻垃圾了。
虽说如此,但也是真的太恶心了。
十多年没有接受教育,早就是一个废棋子了。没有良好的教养,丰富的知识量,甚至有可能不会说话,没有野心,警戒性也不行,毫无用处。
让他烂在这一片垃圾场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下去,把他带上来。”大少说。
“是。”小张松了口气,感觉终于可以结束今天这一天和大少相触的机会了,他不是大少的贴身保镖,暂时听命于他罢了。
甘来似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辆停在路边,久久都没有动过的车。
是年时倦?
不是,他的车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他换了一辆车呢?
不是。
为什么不是?
……
如果是,如果是,如果是……
他为什么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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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倦起得早,没吃早饭就走了,昨天情况是意料之外的,导致没有去见一见甘来似,又再一次失约了。
这一次就不好哄了,哎。
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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