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举止文静娴雅,走路的时候却又不显得扭捏作态,这家酒店地处繁华,即使入夜,出入往来的人依旧不算太少,纷纷驻足,都是被洛映白吸引了目光。
结果就在马上要走进骨怪女的感知范围时,洛映白忽然停下,跟着转身一溜小跑,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回来。
苟松泽和岳玲都吓了一跳,苟松泽打开车门道:“怎么了怎么了?”
洛映白扶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为、为什么羡宁会在里面啊?吓死我了!”
苟松泽一愣:“怎么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他连过去都不敢,在车里找出一个望远镜,向着洛映白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见夏羡宁正一个人坐在窗前,面前是一瓶威士忌已经喝下去了一半,连个杯子都没有。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不确定道:“也是来捉鬼的?他一个人怎么行。”
洛映白道:“那他怎么没跟咱们说!现在怎么办?”
苟松泽犹豫了一下:“我不敢去了,要不然你和他开房吧,你俩要是配合,估计任务完成的更轻松些。”
他们没猜错,夏羡宁的确是过来办案子的。
心缘连心,至关重要,夏羡宁没想到有人居然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把法术施到了他的头上,暗中窥探内心想法,这简直就等同于是当面挑衅了,他发现之后立刻出手打断。
一开始夏羡宁没有多想,本来以为对方肯定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才会偷偷摸摸用这种把戏,结果交手之后他才发现,那个捣鬼的人实力着实不能小觑。
对方的招式虚实莫测,几招过去就又重新隐藏了踪迹,无论是身份还是位置都难以辨别——对于夏羡宁来说,这样的情况还是头回。
他这件心事本来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平时不敢多想,现在被洛映白一搅和,多年深情厚意再加上相思之情全都涌上心头,纷纷扰扰,挥之不去。
夏羡宁接到苟松泽电话之后,反正也睡不着了,一时也不想见到其他人,干脆就一个人去了之前到过的酒店,想自己调查一下骨怪女的事。
他与其说是干活,倒不如是借此排遣情绪,到了地方找个位置坐下,运用法术静静感知了片刻,却察觉不到任何的阴气。
夏羡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必须想办法把骨怪女自己引诱出来才行,但岳玲和苟松泽已经失败了,或许还真的要让洛映白出马。
但他非常不愿意让洛映白跟别的女人扮演情侣,就算是岳玲都不行。从小到大,夏羡宁自问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然而凡事到了洛映白这里总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意外,他的师兄就好像是从他心上活生生长出来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牵肠挂肚,思绪翻腾。
可是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主动权从来都掌握在洛映白的手中,那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管得了么?
于是夏羡宁突然很想喝酒。他为人自律,平常几乎滴酒不沾,现在实在觉得心里乱的太难受,不知道应该怎么排解才好,于是叫了一瓶威士忌。
夏羡宁想着喝完了酒,他就起来干活,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他没经验,也不知道一瓶威士忌是什么概念,心里全都是洛映白平时的言谈举止,不知不觉喝了多半瓶下去,然后就听见酒店里一阵骚动。
夏羡宁浑然不觉自己的脸已经烧的通红,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向着门口看去,只见大门一推,走进来一个十分貌美的女郎。
这家酒店一楼的餐厅布置的本来就偏于清雅,四面的玻璃窗上都拉着半透明的窗帘,外面的走廊上吊着光线昏黄的艺术灯,那道门被她轻轻推开一点,晕黄的灯光便伴随着佳人一起静静地走进。
那把在暗色大门上的手被衬的极白,只是并不丰腴,根根手指修长和分明,让人想起白玉雕琢而成的扇骨,手松开,门关上,光线被挡在另一头,佳人却留在了里面。
这美人的相貌有点冷艳,头发松松挽着,露出修长的脖颈,更显气质高华,她站在门口扶疏的花木间,微微一顾,似在找人,眼波流转间如同秋水澹荡。蓝衣如云,人幽似兰,虽然个头比一般人高了些,但那种超越了性别的美丽,几乎让所有的人一时难以逼视。
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夏羡宁在微醺的酒意与情思当中中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
然后对方目露惊喜,浅浅一笑,向他走了过来,主动搂住了夏羡宁的胳膊。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夏羡宁整个人都傻了,任由洛映白挽着他,辨认片刻,伸手去摸他的脸。
洛映白小声道:“别摸,妆花了就成人妖了!”
夏羡宁听话地收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被拉走了。
洛映白能闻到浓郁的酒气,也挺意外夏羡宁居然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喝酒,现在看似是他依偎着夏羡宁,实际上洛映白完全是在架着步履不稳的师弟走路。
洛映白的印象中,夏羡宁几乎是烟酒不沾,偶尔有几次不得不喝的场合也都是浅尝辄止,他实在判断不出来夏羡宁现在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喝多了。
他惭愧地低头,安抚地拍拍夏羡宁后背,小声嘀咕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回来买好东西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行……”
夏羡宁似乎把他搂的更紧了,但还是没说话,洛映白印象中他虽然不常喝酒,却也不是个一杯倒,也不知道怎么就怪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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