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方步亭并没有见过她,急忙转过身去,半是骂半是娇嗔,“还不都是你!非要我过来!”
“爸……对不起……我也没有告诉您一声……”明诚一脸尴尬,“您怎么那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方步亭顿了顿拐杖,“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就出来看看,见小李这么晚了还在楼梯上坐着,就想来问问……”
谁知道只是路过了明诚的房间,见里面依稀有点响动,还没有问,就被一个女人厉声喝了一句。
小李也在门外摸了进来,“行长,这位小姐是我接来的……”
方步亭看看小李,又看看明诚,大约是尴尬太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儿子都是三十余岁的人了,以前他也没照顾过他,如今有个把喜欢的人,尽管在他看来不太有规矩,但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这样不是让人家小姐为难吗?”
明诚拉过她,“小李送你回去?”
方步亭咳嗽了一声,“都快天亮了,既然都来了……早上一块吃个早饭,让这位小姐也见见家里人。”
说罢便转身回房了。
明诚几步上前搀着方步亭回房间,方步亭拍拍他的手,“没几步路。”
“父亲莫怪。”
“这位小姐贵姓,是哪里人?”到底是为人父者,方步亭大约也是认定朱徽茵和明诚是相好许久的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明诚语塞,半晌才回话,“叫朱徽茵,也是上海人,认识几年了,不过没有结婚的打算,也就没说。”
想想又补了一句,“您知道的,我做那行的……结婚不方便,谈恋爱也不方便。”
“大半夜地把人往家里领,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终究还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方步亭说道,“若是真的喜欢,让你小妈提亲去,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想娶个媳妇,还得他毛人凤同意不成,谁是谁老子。”
明诚失笑,“爸,您早点休息吧。”
他想起了以前明镜催他相亲结婚,也是这样的调调,一副自己家里人就是天下无双的样子。然而他这辈子,最做不到的就是像个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怎么收场?”
朱徽茵还在明诚房间里,想想又叹气,“以前觉得你有大姐大哥真是好,现在看来,有父母感觉更好。”
“你父母好歹是你十多岁的时候才走的,我可是三十一岁了才知道自己有父亲。”明诚扔了床被子在地上,“你睡床,我睡地板。”
“你怕没法向眼镜蛇交代?”
“有未婚夫的是你,又不是我。”明诚就地躺下,“还有,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孟韦和木兰都看着呢,现在你才是半路冒出来的。”
“走一步是一步吧,拿我哄哄老人不好?那日要是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了你那点事情,估计得被你气得厥过去。”朱徽茵也不客气,直接滚上了明诚的床铺,“联络点被抄了,他们估计已经掌握了我的确切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逮鸟儿呢,明天我自己离开,最近就不必联系了。”
“我会抓紧时间安排你转移。”
“你可没有这个权力,当然你确实有本事把我送走,去法国去美国都行,明诚啊,我们共事日子也不短了,你自己都不愿意走,怎么就觉得我愿意逃跑?”
“是啊,活命算什么……”明诚长叹了一声,“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这些人,大概永远都没有机会活在阳光底下。”
“国人可以不知道我们的姓名。”朱徽茵翻身,“可是你愿意永远背着一个叛逃的罪名么?做特工的,最不怕牺牲。最怕什么,你比我清楚。”
许久,明诚才喃喃道,“国家不会忘记我们。能走,便走吧。你和苏轩不是我和大哥,我们两个都是深陷进去了,大哥几重间谍身份将近二十年,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片土地了,这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
“我愿意成为新中国的一片泥土,看着他在我的血肉化成的土地上建造高楼大厦,可是我怕,我真怕有一天,有人会对我恨之入骨,踩踏着我,唾弃着我,告诉我,我所作的一切都不被承认,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黑暗到极致的时候,便是黎明将至之时。
清晨明诚只听见一声短促的电话铃声,旋而就止住了。
不一会儿,佣人上来敲门,“三公子,明先生的电话,您接一接。”
明诚从地上翻身而起,一步跨到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
里面是明楼疲惫的声音,“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明诚凛然,冷汗窜上脊背,“大哥……我……”
“我是你的上司。”明楼冷声道,“你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为何装作不知道?”
明楼长叹一声,“你为什么没有把锦云送走?还让她擅作主张?上海地下党出事,你也告诉明台了吧?”
“那终究是他的生身父亲。”
“死的还有锦云的哥哥!”明楼声音高了一些,“好了,一个两个都了无牵挂了,能不走同归于尽的路吗!”
心酸和悲伤也泛上明诚的心头,“我做的事情是不是你全都知道?”
“我不是神。”明楼知道明诚在想什么,“只是听你言语之间,猜出了你应该早就找到明台和锦云了,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没能把锦云送走……也不知道锦云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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