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门寂静无人。
来到京城,李果第一次吃到瓠羹,这是京城随处可见的食物,相当美味。
太学旁这家瓠羹店,名唤老刘瓠羹,店面简洁、朴实。店家是位五十多岁的老汉,店中还有位瘦小的老妪,是老汉的婆娘。
午后,就李果一位食客,老汉灶旁忙碌,熬羊汤,香气扑鼻。老妪坐在店门口,慢吞吞地削瓠子,李果大声问她:“老婆婆,店里就你们两人,没有个帮手吗?“
老妪慢悠悠说:“有个儿子,不堪用。”
“怎不请位伙计?“
李果想这家瓠羹店位置好,食物又美味,生意该是很好,到吃饭的时辰,食客涌来,他们两位老人如何应付得来。
“也有位伙计,每日过来和面,现下回家去了。”
老汉往汤水中筛羊肉,大块的羊肉煮得熟烂,他捞出放在案板上切片,动作娴熟。
“我看过些时辰,学子们该出院了,你们二老忙得来吗?”
李果用着唠家常的口吻。
“忙不来,能卖多少是多少。”
老汉似乎也不大在乎,把切好的羊肉,捧到大盆里,又开始剁姜。
李果想他们夫妻大概从事这行多时,想来也挣得不少钱。京城人日子过得好,不是缺衣少食,而来卖瓠羹,恐怕是闲不得。
“我来当二老的伙计如何?”
李果将碗筷收起,微微笑着。
“不要浮客,再说了,你会当伙计吗?”
老汉直摆手,这来历不明的人,他不要。
“我以前卖过包子,官话我也懂说,工钱不要求多,少少给些就行。“
李果拱手,神情认真。老汉这才仔细将李果打量,这是位温雅、秀美的少年,听口音是外地人,却不知道来京城做什么?。
“你是哪里人氏?”
“刺桐人氏,姓李名南橘。”
“怎得到京城来?”
“过来京城见友人,寻个营生。”
“我怎知你说的是实情?”
老汉在这里卖瓠羹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常有些无赖小儿,奸诈混子,欺他年老,想来夺他的食店,赚他的便宜。
“郑楼街,周家珠铺的周政敏,可为我作保。”
李果想也是一时所需,不得已把周政敏拉出来。
“老头,我看他挺和善,觅口饭吃,出门在外不容易。”
不知何时老妪削好瓠子,抬头说着。
“明日你将周家阿四唤来。”
“谢谢店家夫妇。”
李果欢喜行礼。
夜晚,李果到周政敏家拜访。
周家是座大宅,只不过周政敏家住在大宅的一个小院里,看着有些破败。周爹就周政敏一个孩子,政敏在家族晚辈中排行老四,因此都叫他阿四。周爹早亡,政敏和母亲贺氏相依。
李果来时,政敏刚回家,李果邀政敏出去饮酒,两人前往一家酒肆。
政敏说:“果员外,何必见外呢,在我家吃饭不也挺好。”
李果常去周家,也不时在周家吃个饭,他为人亲善,很讨贺氏喜欢。
李果说:“怕你娘听到,让她担心。我跟你说下,你觉得这事你能做吗?”
李果将瓠羹和作保的事说了。
政敏听得一愣一愣,问道:“你好好员外不当,跑去当什么小二?”
李果也觉得自己行为荒诞,默然。
“可是要见你那位就读太学的友人?”
周政敏多多少少在李果那边听到赵启谟的事情,当然李果也只是告诉他是位童年玩伴。
“我那天出的馊主意。”
周政敏懊恼拍头。
“政敏,你为难的话,我另外想办法。”
“不为难呀,只是,南橘。”
政敏的眼睛盯着李果看,看得李果困扰。
“我怎么觉得,这哪是找友人,根本是在追求世家女子,要这般曲折、委婉。”
好在是夜晚,酒肆灯火昏暗,周政敏没能看清李果红着脸。
“那不一样。”
李果小口喝酒,小声辩解。
因为有周政敏的得力相助,李果如愿在老刘瓠羹店当伙计。
李果一身粗布衣服,腰间围裳,招呼食客,热情洋溢,手脚敏捷。老刘夫妇看着十分满意,想是捡到一个好伙计,还只要一半工钱。
对李果而言,当个食店伙计,那再简单不过,招呼客人,抹擦桌子,任谁都会,李果当的轻松。
食客里边,有太学和国子监的书生,也有官员,及附近的居民。
瓠羹一碗不便宜,来瓠羹店就餐、托仆从前来购买的,都不会是清贫之人。
起先,李果以为会在瓠羹店遇着赵启谟、或者阿鲤。然而在店中二日,竟不得见,哪怕是个身影,也没寻觅到。
又是一个黄昏,学子们涌出院门,十一二人到瓠羹店落座,此时店中早有几位食客,是市井百姓。李果匆匆招呼,端来数碗瓠羹,分送各桌。
“小二,说了不要葱,怎得放葱,耳聋了?”
一位方脸汉子,把筷子用力往碗上一拍。
“客官,别生气,我这就换一碗给你。”
李果分明记得这人,压根没说过不要放葱,他对每位食客的要求,记得清清楚楚,但他不分辩。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我正饿着肚子,你说换一碗就了事?”
方脸汉子还得“理”不饶人,一双凶恶的眼睛在李果身上打量。李果想该不是和老刘夫妇有积怨,跑来捣乱。
“客官,我让掌柜汤放凉些,再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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