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且文笑着谢谢护士,倒是让护士觉得不好意思,微红了脸。
推门进入,里面一片黑暗,一点光都没有。
除了床头那细小的发光提示灯。
杜言默的声音响起:“可真够晚的。”
按下控制灯具的开关,让房间里亮堂起来。
他从被子里坐起,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看着陶且文。
这时候的杜言默,才稍微有了点小孩子的感觉。
短发乱糟糟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都缓和了下来。
陶且文觉得过意不去:“你在睡觉?”
听护士的话,他以为杜言默一直醒着在等他来,所以才进来,没想杜言默已经睡下。
杜言默完全不在意:“都已经醒了。”
他的睡眠很浅,在医院里根本无法好好休息,外界的一丁点动静都能把他吵醒。
可他又不想回言城的房子住,那里是安静,却是死寂般的安静。
偌大的房子里,他不在的时候,就会是一直空无一人的状态。
如今外面爆发着被称为“丧尸病毒”的危机,他真怕,在房子里待着的自己,不知何时就成了全世界唯一的人。
孤独的人。
医院吵闹的环境至少提醒着他,他并不是一个人活着。
陶且文注意到自己的餐盒完全空了,看来杜言默吃得很开心。
杜言默恢复冷淡:“你今天,想问什么问题来着?”
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准备回答自己的问题,陶且文赶紧抓紧机会,生怕这小孩又反悔。
“你父亲一直和沈和有联系吗?”
杜言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谁,能知道我父亲的所有行踪,知道他都接触了哪些人?”
陶且文:“……”
也就是说,问杜言默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完全白跑了一趟。
陶且文脸上失望和失落的情绪太明显,让杜言默万分不爽。
杜言默冷哼一声,继续说着:“告诉我时间。”
“嗯?”陶且文迷茫脸。
杜言默难能有耐心解释:“你想要知道他哪个时间段的去向,在做什么。我可能知道,并不保证一定记得。”
陶且文回忆照片上的时间标记,回答道:“今年四月份,16号下午。”
杜言默陷入沉思,然后说:“那几天他是有出过一趟远门,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去见了谁。”
不等陶且文再次露出失望的表情,杜言默紧接着说,“他回来后,一直跟我姐讨论着关于细胞的无损伤复制,说是有人已经得出了初步的成果,能让人体细胞在进行dna转录时,不会造成碱基对缺失和中心粒缺失,达到百分百原细胞复制再生。”
陶且文咬唇,他并不清楚老师近几年的研究项目,因为……老师总是躲着他。
杜言默问:“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些了。好奇问一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陶且文强颜欢笑:“找人。”
杜言默便说:“有照片吗?只说名字我可能不记得,如果有照片的话,只要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闻言,陶且文赶紧掏出他的小钱包,里面就有一张多年前他和沈和的合影。
杜言默看着照片上接近四十岁的老男人,和上面比现在更显青涩的眼前人。
抬眼仔细瞧了瞧陶且文紧张的神色,心里有了主意。
杜言默将照片递还给陶且文,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应该是最近半年内见过。”
陶且文激动:“在哪里见过?”
杜言默突然说:“我困了。”
话题总是转的太快,陶且文楞了。
“明天中午,我还要你亲手做的饭。到时候再聊,现在我想睡觉。”
说完,杜言默自顾自躺了下去,翻身背对着陶且文。
陶且文帮杜言默盖好被子,关灯,离开了房间。
黑暗中,杜言默睁开了眼。
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么好骗的小白兔,不捉弄捉弄,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次日,陈医生来看杜言默时,杜言默难得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安安静静配合着做完了复检。
陈医生受宠若惊。
做完那一切,杜言默安静靠坐在床上,等着午餐时间的到来。
等外面响起陶且文的声音,杜言默睁开右眼,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
跟着陶且文进来的,还有叶择年。
杜言默看到陶且文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明显一愣,尤其是对方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
叶择年将餐盒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好奇地瞅了瞅杜言默。
杜言默同样在偷偷上下打量着叶择年,直接问陶且文:“他是谁?”
陶且文说:“朋友。”
叶择年加了句:“朋友的朋友,暂住在他家而已。”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病床上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怪异,让他坐立不安。
自己应该是和他第一次见面吧?怎么感觉像是自己跟他有仇似的,这么不招人待见。
于是他很知趣的开始往外走:“我去外面转转,你们聊。”
房间里只剩下杜言默和陶且文俩人。
陶且文替杜言默将餐盒打开,递给他:“先吃饭吧,吃完再聊。”
杜言默接过,默不作声。
半晌,他才出声问:“你自己呢,吃过了没?”
陶且文说:“今天轮到我休息,我在家吃完了再过来的。”
杜言默紧接着就问:“你家里住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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