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玉脸色有一丝微红,嗫嚅道:“奴才向来规矩本分,不会做逾矩僭越之事……况且,奴才跟在皇上身边,什么都不怕。”
靖远玩味地瞧了他片刻,目光落向殿下的宗人令。
“徐兆现在怎么样?”
宗人令思索着,谨慎地回话:“徐兆一开始不肯招认,臣只好斟酌着对他用了些手段,只是差役粗手粗脚,兴许下手重了些。但臣来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靖远冷笑,站起来走到殿下,对宗人令道:“既然如此,你就再回去看看。他若是还活着,就传朕的旨意,打发他去看皇陵;要是已经死了,就把他葬了罢。”
宗人令自然精明,听得懂靖远话中的意思。
他想杀了徐兆,却难免顾及徐兆多年跟随他的苦劳,虽不想留着他,却也不愿落个冷酷无情的名声,于是一切交给宗人府顶着。
他若活着,就放他条生路;若是死了,就葬了了事。
这话说得似乎顾念旧情,实则却是指给他一条死路。
宗人府严刑拷打了他整整一夜,折腾掉他大半条命。让徐兆活着怀恨在心,那宗人府的人怎么办。
宗人令早揣摩到了靖远的意思,把话说的进退都有余地。这番回去,便是要定了徐兆的性命。
半个时辰后,有人送消息进宫。
“徐兆年迈体衰,受不住刑,已死在狱中了。宗人令正准备上疏向皇上请罪。”
靖远看着奏折,眼皮也不抬一下。
“知道了,叫人把徐兆葬了罢。”
“是。”
探子应了是却犹豫着没退下去,靖远抬起头瞧他。
“还有事?”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念珠道:“徐兆留了这么件东西,说是当初您赏给他的,求宗人府的差役给他收着,想交还给您。”
那人说着,双手托起念珠高举过头顶。韶玉下去拿过来,却见那串珠上血迹斑斑,忍不住有些作呕。
靖远打量了那串念珠片刻,对韶玉道:“这串珠你收着罢。”
韶玉心里猛地一跳,忍不住想去捕捉靖远的目光,然而毕
竟不敢。他最终也不过将串珠哗啦啦地挽在手中,强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动声色道:“谢皇上赏赐。”
探子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韶玉手上挂着那串念珠,颗颗触感都像徐兆的骨头般森然可怖,他手心渗出冷汗,却将那串念珠握得更紧。
活人他尚且不怕,死人又能奈他如何!
靖远神色平静如同一泓深潭,韶玉恍惚中从他眉间看到了祖父当年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温暖,有些酸楚。他想靠近那个幻影,却连眼都不敢眨。他一直怔怔地看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眼睛酸涩的充满泪水,却只能装作无动于衷。
悄无声息间,夕阳的余晖在大殿里慢慢游移。
靖远从案间抬起头,看韶玉紧捏着那串念珠,他淡淡道:“你可知朕为何把这串珠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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