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也不着恼,桃花眼一眯,紧跟了过去。
距离惊流门还有不足百里地,两个镇的时候,江盛接到了家书——与其说是一封家书,不如说是一封回信。
江盛拿给禾后寒看的时候,禾后寒终于觉得心里有了点底。
禾后寒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半个月以来头一个发自肺腑的笑脸。他一笑,就没了戒备果断的气质,一副温良的书生模样,任谁能想到这是当朝丞相呢?
江盛眨眨眼,回过神来也笑道:“丞相现在可是放宽心了?”
禾后寒点点头道:“全凭江公子出力,本相代皇上多谢惊流门相助。”
江盛伸出一只手揽过禾后寒肩膀,十分欣慰地道:“丞相客气了,能为丞相排忧解难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禾后寒不着痕迹地一步退开,理了理袖袍,回道:“江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叫本相感动万分。但此时并非松懈之时,本相以为我等正该一鼓作气铲除七巧教。”
江盛赞同地拉过禾后寒一只手,道:“丞相说的是,在下这就去备马。”
禾后寒这次没有避开,并不是他态度软化了,而是江盛拉得太紧,他挣不开。他倒是可以用武力迫使江盛松手,不过他现在要避免和江盛有冲突,不光是为了大局着想,还因为刚刚那封家书的内容。
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倒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好进展。
从三月初他与江盛离开连谷山川,沿着通州宜州的官道一路向北前往宛州惊流门时,江盛就开始用信鸽传递家书。
禾后寒这才知道,这位武功绝世的第一公子竟还是个头脑精明的商人,这让他着实惊了一下,虽然早在平江客栈时他就意识到了江盛特殊的投机眼光,不过他倒没想到江盛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但这也证明了江盛初次与他见面时说了不少实话,虽然隐晦,不过多少也能看出点真情实意。
江盛的生意路线从西北边陲氏肃两州向南,沿途经过中原各大州,包括黎州、京城、宛州、冬州、宜州,最后到达通州,这条路线单程以快马日以继夜疾驰也需至少两个月。而在这整个路线中,江盛在各州每个重镇都设有商铺据点,这也是他随时随地可以获得信鸽快马这种物资补的原因。更绝的是,江盛的生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倒买倒卖,与其说他开设了大量商铺,不如说他构建了一个行商体系,更像是一种商会模式。个人商家可以加入到这个贯穿江南,中原与西北的体系中来,自由进行买卖。当然,这个买卖过程要受到商会的监督与调控,最后商会还要从中收取利润。
但,对个人商家来说,这是一个安全的,公平的,轻松得多的贸易方式。
安全在这个体系的协助和背景,但凡是加入到这个行商体系中来的商人,长途跋涉多有惊流门门徒跟随,虽然江盛本人并未将自己暴露出来,但当事人一看这架势便知这商会同武林中最有威望的惊流世家必然是有关节的,且入此商会者从未被山贼强盗攻击,这种声誉是数年时间口耳相传才能累积下来的资本。
公平在商会制度的严格实施,个人垄断或者以大欺小的现象是不存在的,这就减少了大量的商业冲突摩擦,提高了行商的效率。
轻松在商会的生意面广泛性与突破性,这是当今舜朝唯一正规的大型的贯穿舜朝南方与西北方的商业活动,这就囊括了大量的商业机会,使得每个商人都能从中分一杯羹。
这个商会的名字家喻户晓,它以流经整个舜朝的大河命名:卫河商会。
当禾后寒得知这个如雷贯耳的商会幕后操纵人就是江盛时,他的心情喜忧掺半,复杂极了。喜,江盛这个背景使他们对铲除七巧教多了一份隐藏力量,忧,这个就有些说不清了,不过禾后寒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拧巴起来了。
言归正传,正是江盛这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使他们能够一边往宛州惊流门赶,一边借各镇商会通信的手段以惊流门门主名义发信召集全武林各大门派各高手聚集宛州灵盘镇共商大事。而那封惊流门的回信上,说得正是几个好消息,武林三大门派雨山,峼同,小丘仙,已有两派由掌门率门下弟子百余人抵达,七大世家中也已有两家到达,除此之外,六位在江湖榜上有排名的年轻一辈的高手也相继抵达,如果算上江盛的话,七位。除此之外,还有众多规模虽小却颇具实力的门派,这其中自然还包括了与被灭门的寒剑门及柳家相交好的人。这等阵势怎能不叫禾后寒欣喜?
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和前辈,仅仅是在半个月中就聚集起来。这还没把居住在较为偏远地区的世家门派算上,等到所有人都到齐,这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江盛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之号召力?
不可置疑的是,惊流门的确声名远播,地位崇高,也有一呼百应的资本,但更重要的却是主事人的影响,惊流门代代出英豪,江盛的父亲同武林盟主边锋乃至交好友,年轻时也是名满江湖的大侠,这代的江盛也是极为出色的,甚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他们刚刚出了连谷山之后,江盛就开始借各州镇据点发送信函,其中概述了去年武林两大灭门惨案的真相,添油加醋唤起三十年前七巧教与武林各世家的旧仇,惊流门的威望与武林人士的公愤,成功在最短时间内将全武林的力量聚集在了一起。
禾后寒第一次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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