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退反进,丝毫未见任何惧色,口中曼声道:“观三皇子神色,似是并不知晓此间乃郭某休憩之所,却又觉这竹林幽静,并无旁人进来,且林中石像与三皇子所识之人太过相似,才留了下来。郭某可否大胆一猜,三皇子当日行刺的本就是郭某而非当今陛下,可谁知侯爷反应较快,才令三皇子失了良机,并未一举刺入郭某后心,于是三皇子便立即趁乱混入侍卫之中,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换下侍卫服,溜回朴宸殿侧殿之后便等到总管王福,得到了秘道的部分图纸,故而躲了进去。”
说到此时,他已站在那黑衣人身前,慕容厉也已拿匕首制住了那人。郭逸见状笑了笑,一边抬手揭开那人蒙面黑巾,一边继续道:“可谁料秘道之中暗卫来来往往,三皇子躲得并不清闲,近日来郭某房中经常可听到那铜管之中传来追赶呼喝之声,便知必有贼人躲入秘道,往这边来了。故而郭某方能下床便往这边来瞧瞧,果不其然贵客在此,还是个打了几次照面的。”
话音落下,蒙面黑巾也一并掉在了地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露出来,果然是祁国三皇子陈熹泓的样子!
只是他此时却像是十分惧怕,却又不明白郭逸所说的话一般,一张嘴便是一连串的异国语言,教人听得头大如斗却还是不懂。
怪的是,连声音也变了。
郭逸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慕容厉,却又立即转过头去看身后那侍卫:“去请陛下来,此人身份恐怕与那日殿上的祁国三皇子相同,却非是同一人。”
“不必!”慕容厉猛的开口,低声道:“肃恭这便将此人带往军机大营去,皇兄此刻应在那处。太傅还是留在中庭休息,莫要再操心这些事,也莫要多想了。告辞!”
说罢,他竟立即挟着那略有些挣扎却显是无甚武功的清瘦男子,极快的绕过郭逸,纵身一跃,在竹枝上轻点几下便已远离了凤鸣轩,直奔西北角的军机大营去了。
竟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么?郭逸站在原地望着慕容厉远去的身形,心中微喟:看来当日确是将话说得太绝了些,如今肃恭这般样子,明明藏在后院却不敢到中庭见我……
他叹了口气,重将视线投在石像上,走近几步面对那石像轻声道:“云儿,为夫是否做得过了些?但若非如此,为夫又如何给你和先皇交代?何况,陛下那里,……为夫又要如何交代?”
他复又陷入左右摇摆不定的情绪中时,冷不防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郭逸竟不知那人是何时来的,惊讶间转头却发现是慕容临,他才呼了口气,放松下来:“皇叔怎来了。可是事情处理好了?”
“嗯。来接太傅回房休息。”慕容临面上再无半点玩笑,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郭逸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突然出声问道:“可是肃恭与陛下又起了冲突?”
“嗯。那两人只要扯到……”慕容临像是答得顺口了,却又在话说一半时醒悟过来,住了嘴望着郭逸,一字字道:“太傅,既是心中有所关怀,何不自己去问个清楚?以太傅如今在宫中的名望,以严亭治伤的本事,太傅却还在此处与一具石像说着那些强自推诿的话,严亭倒真觉得,如今的太傅当真是有些不若从前了!”
说罢,他倒也不曾发脾气,只默默的扶着郭逸肩头,欲推着他一步步慢慢往前行。
哪知郭逸却像是脚下生根一般,顿在原处不动。
“懿轩,就当严亭说错了行么?快回房去歇着。”慕容临终是认了输,又摆出厚脸皮的天份来,笑嘻嘻的哄着他。
郭逸回他一笑,黑暗中眸光闪闪道:“严亭未曾说错什么,只不过懿轩确是不如从前了些。严亭,懿轩有些饿了,可有吃的送些到我房中去,我这里,去去就回。”
说罢,他竟又开启了石像身下的秘道,轻巧的走了进去。
“懿轩!”慕容临轻唤一声,见郭逸顿下脚步转头看他,强笑道:“虽说此处方便出入,可你如今既是伤患,又说饿了,便得老实回去坐下吃些东西。其它的事,从长计议才好。”
说着,他便站到入口处,伸手望着郭逸,面上笑容收敛,只余不容拒绝的坚持。
郭逸闭闭眼,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罢。谁教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但……”他说着,抬眼看向慕容临,隐隐露出几分焦虑:“还望严亭能将飞奴自中庭青松顶上解下一只来,待懿轩传讯予肃恭。懿轩才敢放心用膳歇息。”
慕容临抿了抿唇,皱眉想了片刻,点点头:“此事可为。但太傅还请快些,秋风夜凉,以懿轩如今伤势,实不宜再在这阴寒地道中久待。”
郭逸这才应了,老实将手递出去,由着慕容临拉他出来,还原了石像封上秘道,还又特地在石像背后弄了片记得,才抚着那石像面容轻声道:“云儿,再莫要放人过来了。逸如今已较从前差了许多,无力再经历变故了……”
两人在后院吩咐厨子做些吃的,便回到中庭屋内等候。郭逸还未坐下便直接站在桌旁挥笔写了一封短笺,交予慕容临看了才系于飞奴腿上,放其去军机大营传讯。
慕容临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才自回过神来,看着郭逸道:“你……”
“怎么?”郭逸正躺在软椅上把玩着翠玉笛,他实是不愿再趴回床上去承受那四肢摊着的感觉,着实太累。闻得慕容临出声,他头也未抬,径自仍望着手中笛子,随口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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